“姓郑的贱人没办好差事,好叫我在淑妃那落了不是,原淑妃也很客气,说也不算碍事,叫我不消往内心去,说大热天我跑一趟不轻易,非要叫留我午膳。”
端嫔皱着眉,抬高声音道:“淑妃确切很客气,只没想到方才摆好席面,陛下那特地派苏年给送赏菜,那一份份的都是乾元宫小厨房特制的,一瞧就非常用心。”
这事换了谁都要难受,端嫔又一贯谨慎眼,这可不是气坏了。
端嫔顿了顿,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再说便就是日日都去她那边,也没见她揣个金蛋蛋,到底是其中看不顶用的花架子。”
想到这,端嫔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如何就没长她那张脸呢。”
可天子宠嬖谁,情愿惯着谁,这可不是她们这等宫女能群情的,珊瑚内心头直嘀咕,嘴里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奉茶的小宫女吓得跪到了地上,直给她叩首。
谁说不是呢,随心所欲悠然得意的淑妃,当然能够肆意妄为。
不提淑妃还好,一提起来端嫔更是活力,她只感觉有一股邪火压在胃里,刚才吃下去的那些“山珍海味”在胃里翻滚,令她几欲做呕。
那郑淑女谨慎翼翼看了她一眼,吓得当即就掉了眼泪:“都是奴婢笨拙,才害得娘娘要去给淑妃娘娘赔罪报歉,奴婢,奴婢……”
珊瑚一听,忙说:“这是功德呀,淑妃娘娘自来不爱留人,本日可实在给娘娘面子了。”
被人背后念叨半天的谢婉凝,正在撅着嘴绣香囊。她一手绣活但是琅琊最好的绣娘教出来的,做出的绣品虽称不上巧夺天工,却也是顶尖的了。
那日郑淑女过来寻她,说她进宫几年没有侍寝,乃至都无缘面见圣上。她自发受娘娘的照顾,却没给娘娘帮上甚么忙,实在内心有愧。
这事儿说到底,端嫔也挺冤的。
端嫔靠坐在床边,嘴里直喊头疼。
她一边安抚端嫔, 一边给珍珠使眼色:“还不快请百合姑姑取清心丸来, 没见娘娘中了暑热吗?”
端嫔忙给珍珠使了个眼色,珍珠便扶着她躺回床上去,还往头上敷了一块帕子。
端嫔自来谨慎眼儿又轻易生机,可她却极好哄,万事不过心,昔日里大多睡一觉就忘,也算是好服侍的了。
“行了,你别哭了。我是我们碧云宫的主位,不为你想为谁想?不过你今后还是老诚恳实待在宫里,没事别再到处乱跑,就晓得给我添费事。”
作为一宫主位,端嫔也算是好说话的了,她一贯懒得理睬手底下这些淑女选侍们,不管也不磋磨她们,如果老诚恳实的,实在日子能过得很好。
“多谢娘娘大恩大德,奴婢定当作牛做马,酬谢娘娘的恩情。”她的声音也是细金饰软,听着倒是舒畅。
“娘娘这回拿捏极好,好歹没在景玉宫发脾气,返来把气撒到我们身上,撒完了您本身个儿也别往内心去。总归这事畴昔,淑妃娘娘没见怪您,我们和景玉宫又添了几分情面,反而是丧事。”
她手上针脚不断,嘴里却跟谢兰抱怨:“此人真是,一刻都不肯叫我闲着。这会儿宫里头好不轻易没那么多事儿,也非叫我围着他打转,一日不平侍他,贰内心就难受。”
也许是日头太足, 晒伤了她柔滑的脸, 也也许是中午那顿午膳, 刺激到了她脆弱的心, 总之端嫔娘娘一进门就黑了脸,直接把递到手边的茶盏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