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婉凝这一觉睡得很结壮,待昏黄转醒,才发明萧铭修已颠末来,正坐在窗边读书。
谢婉凝一顿,缓缓垂下眼眸:“陛下请说。”
“娘娘且先等等, ”安辛叫她坐了上座, 又打发小宫女奉上芳香的瓜片,“浴桶刚上了蜡,一会儿才好用。”
谢婉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承她这个情。
“看你睡得熟,朕便不舍得叫了。”
他说要说说话,可他跟她说的大多都是闲事,鲜少有风花雪月的时候。
她说的不但仅是小宫女夸过的淑妃娘娘,实在也在模糊说陛下。
萧铭修几近不招嫔妃过夜乾元宫, 本日可贵心血来潮, 倒是叫安辛好生忙活一场。
他最喜好同她说话,一点就透。
柳破钞许四家也被琅琊百姓称为柳花飞絮,实在是相称风雅的。
谢婉凝脸上的笑便渐渐收了归去,她当真看着萧铭修,轻声开口:“陛下固然叮咛。”
谢婉凝端起鹅黄的茶碗, 抿了一口茶:“不急,陛下另有事要忙。”
对于这位貌若天仙的淑妃娘娘,他还真不是光看脸便盛宠至极,总有些别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启事,她瞧不清楚,却也晓得要如何对待谢婉凝。
“五城兵马司的总司监夫人姓柳,娘家也在琅琊府。”萧铭修只说了这一句,便停下了。
昏黄的宫灯下,天子陛下一张豪气逼人的脸仿佛都在发光,端是俊美无俦。
一听他这和顺缠绵的话,谢婉凝顿时吓醒了。
她想了想,看着萧铭修道:“琅琊府驰王谢两家,是历百年的大氏族,除此以外,另有柳破钞许四家,是先帝爷时新起的家属。”
可实际上,这位陛下是个冷恋人。
“陛下忙了一天,早些安设吧。”
这个位置说首要,又不如九门提督首要,说不首要,却也掌京师兵权,是个可大可小的位置。
萧铭修见她穿得薄弱简朴,便把她拉到身边坐下,解开身上的披肩盖到她肩膀上:“还早,我们说说话吧。”
便是出门的时候未曾带着贴身里衣,早早归去歇息的谢兰也已经打理安妥, 派人送来了她的里衣和常用物品。
淑妃娘娘这般盛宠,陛下看上的必不是她的皮相。
帝妃二人在前院中散完步, 萧铭修就要去御书房忙政事了,春雨和夏草便服侍着谢婉凝去了石榴殿, 筹办先行沐浴换衣。
这位五城兵马司的总司监夫人出自柳家,谢婉凝一听就明白了。
小宫人服侍着一向没走的安辛,小声在她边上嘀咕:“娘娘真是美,难怪陛下爱若珍宝。”
“过几日便要去东安围场,到时候不但有宗室,另有近臣。”
安辛方才还谈笑晏晏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她淡淡看向小宫女,直到把她看得满脸是汗,才开口说道:“陛下自是天璜贵胄,但男女之事,也不但要靠皮相。”
若说哪个宫女不恋慕,那才是谎话。
小宫女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石榴殿经年不开,这可贵开一回,她们可不就慌了手脚。
她一头长发松松挽在脑后,比之白日里的明艳照人,现在的她却多了几分清秀灵动,也仍然是极美的。
寝殿里通过风,隔间里又有冰山镇着,倒是风凉温馨,一点都不感觉闷热。
萧铭修轻声笑笑。
安辛这才精力起来:“是这个理,还是你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