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光珠,竟然荡悠悠地朝先前的那具红木棺材飘去,那边的棺盖还散着,白骨上被老羽士贴了符箓,幽魂如果一经感染,也是要魂飞魄散,先前的红衣女鬼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一个青玉的手镯子,就带在我受伤的手腕处。”
现在没有了,我不再有那份安然。
云崖子不搭我话,只是来到床前,面色还是凝重,第三次翻开了纱布,手腕的皮肤仍然是枯萎如同老树皮,只是面积却不再增加,他又取了一些粉末撒上。
我躺在了病床之上,跟着鬼声垂垂的黯但是在内心生出了一股抹不开的抽痛,先前的零已不在,幼时之友段成阳却在不经意间成为了一个嗜血的妖怪。
云崖子仿佛对那边甚是顾忌。
“自作孽不成活啊。”
我摸了下包着纱布的手腕,等候着下一刻云崖子会从手中变出我的玉镯子来。
老羽士再定睛看去,先前我的离魂见肉身以后已经变得有些恍忽,现在更是已经化作了一点光珠,只是不是扑向了正身,而是漫无目标地在山岗之上低垂游走。
“不怕。我但是羽士。如何会怕。”
“你刚才撒的是甚么灵药,如何这么快我的精力就好了这么多。”
我说的确切是实话,方才还是奄奄一息的一条死鱼,现在却除了伤患处仿佛有些乏力外,全部身子在我感受而来,暖如熏阳,乃至是有些昏昏欲睡的感受了。
抬眼再看那老羽士,正端坐于床前紧靠墙壁处的一张椅子上,阖目凝神,分外的温馨,只要在听到女鬼王红讲到风水棺材铺时候,那两道乌黑的蚕眉才轻微地颤栗了一下,只不过眨眼之间,便复又堕入了先前的深思了起来。
老羽士缓了缓,思考半晌,问这新收的徒儿:“你怕吗。”
病房当中,三人一鬼。
段成阳!
云崖子这时才走过来,又翻开我手腕上的纱布。
我下认识地用左手摸了下右手。那边裹着纱布。
云崖子双手举符,口中念念有词,舌尖一咬,也学着老羽士用血水淬符,只闻声噼啪一声响,那道黄符已然朝光珠飞去,半晌便将珠子裹了个严实,再被老羽士的血线牵着,离开了红棺。
是谁拿走了他?
云崖子
老羽士收起了道术,藏起了袖剑,接过了黄符,身形已经有些打晃。毕竟大哥气血有些式微,云崖子赶快前来搀扶老羽士,坐在了一块白石之上安息。
常日里在老道眼中,这等小术底子不值一提,只是本日堕入了这等荒岗危局当中,稍有不慎,牵一发而动满身,不成不堪,也只得冒死了。
我摇了摇无缺的另一处手腕。
红棺当中,沸水也垂垂停止了。仿佛本来就没有产生。
越是胡思乱想,刚才涌来的睡意也就更加显得稠密了。思路混乱,我的心中却仍有一丝牵挂。我曾经深陷幻景当中,那边有我胡想出来的段成阳,那边更有一个长年堕入黑雾当中的男人,我的夫君。
为了证明本身的说法,我竟然鼓起了劲儿,吃力地举起了手臂。
“云徒弟。”
老羽士抚胸,一阵咳嗽,牵引着身子,神采有些不善。
在云崖子耳边一阵嘀咕,老羽士足足叮咛了盏茶的工夫。老羽士越讲越轻松,而云崖子的神采是垂垂的凝重,嘴角的细纹也从难堪转成了调侃。
见老羽士携女鬼迟迟未归,云崖子又深陷云淡风轻当中没法自拔,我长卧病榻,更是感觉百无聊赖,故意学着影视当中拔去了针管,静悄悄地来小我踪无迹,只是故意有力,只得徒呼何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