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归见到万鬼鬼母这轻柔的行动，心说：“晓笙姐姐之前也常常如许哄我。”她在万鬼鬼母身边坐下，她看了眼万鬼鬼母身上的衣服，说：“陈禹做的衣服真丑，范大师做的衣服都雅。”
薛元乾凑过过来，见陈禹抽的是好烟，没跟陈禹客气，直接上手拈了根，扑灭，蹲在中间抽上了，说：“这趟下来，有她俩在，都没敢带烟。”
路无归见游清微的黑眼圈都出来了，眼睛里满是血丝，仿佛连走路的力量都快没有了。她说：“游清微，我背你吧。”
路无归也这么感觉。她“嗯”了声。
左小刺吃得饱饱的，又灌了好几杯符水，往游清微的身边一靠，合上眼便睡了畴昔。
等下了盘山路，一行人累得人仰马翻，就连长年走阴的薛元乾、龙师叔他们也有些吃不消。他们几近有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身上另有伤，待下了盘山路便坐到了地上安息。他们真想燃起聚阳符倒头就睡，可这如果一觉睡下去，没十几个小时是睡不醒的，倒不如再对峙再对峙，走几个小时，等归去后再睡。
左小刺喝了几口，又把符水递给龙师叔他们几人一人喝了点，她晃了晃，还剩下一小半，还给游清微。
路无归说：“不难受呀。”她想了想，解释道：“杀人者，人恒杀之。敬人者，人恒敬之。万鬼鬼母那么短长的大鬼，因为她没有害民气，又有执念未消，以是四方鬼帝才会放过她，你们也不跟他们难堪。白太焕的那些部下固然死得惨，但是他们之前活着的时候还帮着白太焕害人来着，不把他们烧成灰，他们今后还会害人。他们害过我，我也不会吃力去帮他们，以是他们才会被烧个魂飞魄散。说到底，因果报应罢了。那些被白太焕抓来的夫役，好多都是无辜受难，鬼爷爷用城隍令收走他们，会给他们聚魂，将来如果有投胎的机遇，还会帮手让他们投胎。他们没害人，以是，自有他们的一线朝气。”
眭子隽挪到路无归的身边坐下，愁怅地说：“我家小十真不幸。”
游清微“嗯”了声。她细细地想了想路无归说的话，低喃一声：“真好。”
眭子隽的确要被路无归那神采打败了。她说：“她这么大的鬼，白岑溪这点香火供不起！”她不跟路无归这笨得出奇的大鬼妖绕圈子了，直说：“城隍庙的香火就挺好。”
眭子隽捂住额头把脸埋起来。她特么的，挖坑不成，反被挖坑。
溶洞的地形格外庞大，因岔道、水坑多，仿佛一个天然的充满圈套的迷宫。一行人即便是沿原路返回，也得谨慎谨慎，不然一步打滑从几米高的溶岩上摔下去会要命的。
路无归没听明白，猜疑地转头看了眼游清微，没再诘问。她朝护着白岑溪沿着盘山道往下走的万鬼鬼母看去，很想上去找万鬼鬼母玩，可看到这盘山路这么难走，游清微和左小刺又都是一副有气有力走不动道的模样，她怕她俩没走稳摔山崖下去，便想着一会儿再找万鬼鬼母玩，放心肠守着游清微和左小刺。
白岑溪闻言打个激灵，一下子醒了！
眭子隽斜眼看向路无归，心说：“尼妹的！我说得这么伤感，你就一个‘哦’字就完了，就没点表示。”她欣然地叹了口气，说：“她都这么不幸了，如果没有香火供奉沦落到恶鬼道……”说着，声音都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