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人破口痛骂路无归这傻子咒他们死。
路无归提到他爷爷这事就一脸愁闷,说:“我明天等了爷爷一早晨,他都没返来。”又说:“别钉了,万一爷爷明天早晨返来了呢?”
老财的老婆问:“那你陪多少?”
家里办事,备有防雨布,她把防雨布找出来,将防雨布的两个角别离拴在屋檐的两侧,又将别的两个角绑在竹杆上,再把竹杆绑在院子里的八仙桌上支起来,棚子就搭好了。
路无归听到他们骂她傻子,就不睬他们,把他们全数当氛围。
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人喝斥那小伙子不要胡说话,又对阴阳先生赔笑道:“应大爷,您看,财老哥帮富庆干活,死在富庆家,富庆想不卖力,这……这不但能把尸身抬过来讨要个说法吗?”
那小伙子当场“呸”了声,骂:“妈的,甚么破铜烂铁!”
那一群人把尸身抬进灵堂,搬来两条长凳子,拆下门板,把老财放在门板上,与放在棺材里的许道公并排躺着。
路无归瞥见她晓笙姐姐甚么话都没说,只冲老财的老婆冷冷一笑,就回身去让庄富庆的老婆做饭,还叮咛句把稳蛇。
阴阳先生把棺材钉上,就让她去院子里搭灵棚。
老财家的那些亲戚都被阴阳先生吓着了,有人当即说要归去。
阴阳先生昂首看看被路无归贴到房梁上的符,又昂首看看天,“咳”了声,说:“富庆啊,你到山上把我那两个门徒另有你那大舅子叫来搭把手把许道公的灵堂挪到院子里,这屋里不能再作灵堂了,必须在太阳下山前挪,快去。”
阴阳先生说:“照理说是该大敛的时候钉棺材钉的,但你爷爷不是普通人,我要给他停灵七天,如果早早地把棺材钉钉上,他夜里返来找你会起不了身,你听到动静还得橇钉子起开棺盖。”
阴阳先生又喊:“路上谨慎点。”
路无归听明白了,说:“你们弄错了,这里不是庄富庆的家,这里是我家。庄富庆是来帮手的。”
阴阳先生的两个门徒把几大碗肉菜装进袋子里提着,冲阴阳先生喊晚餐装好了,能够走了。
阴阳先生又叮咛一句:“你们吃完饭也早点回,记得太阳落山前必须走。”说完,带着两个门徒,迈开大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路无归应了声“哦”,她进入灵堂,见到屋里坐了一堆人,一脸难堪地看向阴阳先生,说:“他们都住在我家,万一明天早晨又闹起来,明天我们家堂屋就摆不下了,这么多人,把我们家门板全拆了也不敷摆啊。”
一个抬着尸身的二十来岁小伙子梗着脖子叫道:“如何就抬不出来了?你让开!”
路无归说:“一点点。”
路无归看着健步如飞大步走远的阴阳先生,俄然感觉他固然看起来老,但看他这么有精力头,必然会活得比爷爷久,说不定能活满百岁。
阴阳先生让她畴昔看爷爷一眼,道个别,再问她有没有甚么陪葬品给她爷爷,她想了想,家里穷,没甚么好陪葬的,爷爷留下的那些法器她一件都舍不得放出来,担忧放出来后爷爷被刨坟,因而摇了点头。阴阳先生骂了她一句:“抠门!”让她去抓了些稻谷米粮甚么的放进棺材里,她又趁便抓了几把香烛和钱纸放出来,又招来阴阳先生一个白眼。待她看到阴阳先生非常偷工减料地只念着入敛的法诀就“啪啪啪”地敲着棺材钉把棺盖给钉上了,他的两个门徒还没到,连个敲锣打钹吹锁啦的人都没有,忍不住给了阴阳先生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