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南城毕竟到了,孟洛望了一眼不远处紧闭的城门,下了马车来,向他微微一笑:“多谢卫家郎君相送,前面已是出城之路,郎君还是请回吧,洛就此拜别。”抱拳作了深深一揖,对于卫临,她只要说不尽的感激。
孟洛如何能不晓得意义,这是要人盯着她,立即便清算出城,半晌也不让她留下了。
卫临还了一礼,俊美的脸上是轻柔的笑容:“洛郎此去新安,路上多加谨慎,现在流民到处,世道大乱,还望保重。”他顿了顿,望了一眼身后缓缓驶过来的一辆马车,“此去新安,临无觉得赠,原该奉上辞赋以表别情,只是此时还是送些俗物更加安妥。”
孟洛淡淡向她道:“媪,你与大郎清算清算行李,我们这便要解缆去新安,马车一会就到。”
孟洛一时候回不过神来,愣愣望着谢夫人。
她还是是一身郎君的打扮,石青色细葛素面大袖衫服,竹簪束发,如此在外也能便利很多,她的面貌实在过分姣好,如果女服只怕会引来祸事,反倒是这模样便当很多。
孟洛眼神微黯,悄悄笑道:“不得已而为之,并非不告而别,还请郎君莫怪。”
孟洛本来不肯让他再送,只是见他如此,也便一笑作罢,倚在马车窗旁与他说着话,谈起先前的那一局博弈,另有建康城中古韵旧事,倒也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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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内但是洛郎?”一阵短促的马蹄声响起,有人骑马自前面追上来,与马车并驾而行,隔着帘子温文有礼地问道。
马车很快就来了,孟洛并无甚么太多衣物,不过是个小小的承担,只是先前桓宣分与她们这些留下的婢仆一些银钱,她也都妥当地分作两份,放了一些在刘媪身上,本身身边留了一些,以防万一。毕竟此去新安,一起上还不知会是多么景象,谨慎为妙。
孟洛一时不知该说甚么,只要垂下眼低声道:“多谢郎君。”
侍婢领着孟洛回了院子,才一进门,刘媪便吃紧迎上前来,怯怯望了一眼那侍婢的神采,低声道:“姑子,如何了,但是出了甚么事?”
孟洛一怔,旋即苦笑一下,低声道:“郎君美意,洛心领了,只是大战当前,还是不必为洛用心了,此去新安不过数日,暂避风头也好。”她不能扳连卫临,固然他是大将军府上郎君,但是亦不成获咎谢府之人。
刘媪愣了愣,不明以是:“如何俄然……”她俄然发觉孟洛神采有些阴沉,仿佛对身后的那位侍婢有些顾忌,一时明白过来了,忙忙应着下去叮咛刘大郎清算行李金饰。
卫临望定她,仿佛能看破她的无法:“洛郎如果不肯,何不留在建康,临虽非世家中人,却愿略尽绵力,互助洛郎。”他尽是竭诚地望着孟洛,带着那浅浅淡淡的笑容。
卫临心中了然,脸上暴露一丝淡淡的笑容,好久才道:“既然如此,便让临相送一程吧,聊表情意。”他唤过一名跟在身后的主子交代了几句,那主子应诺策马而去。
马车很快出了谢府,向着南城奔去,这是谢府的马车,猜想守城兵卒也不会禁止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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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渐渐定下心神来,悄悄向着谢夫人盈盈一拜:“洛敬遵夫人之命。”
他骑着马,淡定自如地陪在马车旁,时不时与孟洛说上一句,恍若此一去并非是要送别,更像是与友出游,安闲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