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筠倒也没有如何不欢畅,她只是在想梦里待字闺中的时候被退了亲,现在就要结婚,如果结婚以后再出了甚么乱子可比梦里丢脸多了,但愿那六皇子是个靠谱的人,不,现在要改口叫河清王了。
蔺筠瞧着秦言征的药碗踌躇半晌将一块蜜饯夹到他碗里:“殿下喝完药吃块蜜饯不苦了。”她小时候喝药是要就着一盘蜜饯才气喝下去,而秦言征却日日都要喝药,怪不幸的。
上轿后的鞭炮震的耳朵疼,蔺筠捂着耳朵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花轿垂垂分开蔺家时她才缓缓将手放下来,她不知这平生是好还是坏,更不知她这平生的喜怒哀乐是否要依托在那小我身上。
彼时正值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洪德帝下旨将婚期定在三月初九,封三年以来方才回京的六皇子为河清王,赐封地齐州,弱冠就藩。至此洪德帝膝下有封号的皇子撤除太子有了三位。
常宁阁的下人纷繁下跪施礼,蔺筠一步步走畴昔,秦言征正站在台阶之上,瞧见她过来又微微一笑,待她走下台阶来才命人起来,秦言征牵过她的手,初春时他的手几分冰冷,她的手倒是暖乎乎的,约莫感觉冰到了她秦言征很快将手放开,走在前头将她引到餐桌前,“不知阿专想吃甚么便让厨子都做了些,阿专快来尝一尝吧。”
但她的礼行到一半就被人托住了,秦言征笑着将她扶起来:“阿专不消如此客气,你我嫡亲今后见面不消施礼。”
洪德帝漫不经心的瞟了柳贵妃一眼:“小六儿不需求这些女人,蔺家想的殷勤,蔺家女人带着几个医女陪嫁比她们有效多了!”
于嬷嬷被她逗乐了,“我的女人诶,你昨日结婚难不成尽早忘了?”
蔺筠迷含混糊展开眼嘟囔着:“去宫中拜见甚么,娘都没说。”
秦言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恭恭敬敬对祁国师揖了一揖:“多谢娘舅。”
蔺筠心知于嬷嬷一心一意为她考虑,而她说不去也只是嘴上说说罢了,让王爷傻愣愣的等着她也不敢。主仆几人仓促清算好就去了秦言征住的常宁阁。河清王府占地极大,蔺筠身为河清王妃住的是后院里最好的院子,她的院子叫清风阁,是个标致又气度的二进小院,出来时粗粗看了一眼非常喜好。平常宁阁走时蔺筠原觉得要走好久,没想到只走了二百多步就听前头带路的丫环毕恭毕敬道:“娘娘,常宁阁到了。”
蔺筠被他笑的晕乎乎的,桌上的饭菜都是她家里常常吃且爱吃的,蔺筠有几分震惊:此人对她好的……可骇。
秦言征身着喜服趁得神采红润,固然还略显几分孱羸但较前几年已经强了很多,陪着他来迎亲有尚未娶妻生子的祁国师,更有未结婚的皇子们,撤除太子、二皇子和小豆丁们其他皇子尽数参加,如此场面实属罕见。因着他们人多,蔺家几位郎君们实在抵挡不住,待他们做了十来首催妆诗后才将人放行。
河清王爷来了……实在蔺筠已经不大记得河清王的模样,印象最深切的还是那晚他挽弓射箭救她,现在要再见她只盼不要瞥见一个瘦如纸片人的王爷。
“阿专怎地不吃?”秦言征还觉得饭菜反面她胃口,连话也未几话,心下就筹算着换个厨子去蔺家偷师,免得阿专不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