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了头，周北平俄然见到，一旁的香案之上，还放着一张黄纸。
只不过，明悟和尚明显想不到，他的肉身，最后并没有成肉身菩萨，终究，一个替代品上了台面，享用着万人供奉。
他微低了低头。
这一次，老衲人不再说话了。
但这一次产生的事，他固然不说，可内心却早已产生了摆荡和挣扎。
“四大皆空，不着于相，一具臭皮郛罢了。”
令人能够清楚的，将那双仿佛死鱼眼的眸，清楚支出眼底。
周北平当然不会将面前这么个玩意儿，当作所谓的肉身菩萨。
又或者是，如同凡人那般，下了天国。
照理来讲，既然阴司都有了，佛国，也应当是存在的。
“我这是……”
脑袋不歪也不斜，更没有耷拉下来。
“你还信？”
他这句话是在问这个被当作替代品的老衲人，又何尝不是再问他本身。
周北平退后了一步，冷酷看着它。
“出来吧。”
“如果真有佛，我所说的这番话，应当算是轻渎佛灵了吧，为何佛不降罪于我？如果真有佛，你被那些和尚活活弄死，灵魂封禁肉身，为何佛又不来救你？”
老衲人却说了。
倒是下方的一截玄色的东西，吸引了他的重视。
经文上写的字，周北平认不出来。
“那你以为，你念了这么多年的经，拜了这么多年的佛，却只是念着一些无用的经文，拜着这些泥塑的佛像，就真的能够入佛国？”
所谓的圣僧圆寂端坐不倒，本来是用铁钉爆肛牢固，台下信徒们纷繁膜拜，觉得肉身成佛显了神通，却看不到莲花台下涔涔滴血，细心想想，多么的可骇？
“佛？这就是所谓的佛？”
铁尺从尸身的谷道插入，长度恰好能够穿过身材，直抵头部。
周北平却并没有筹算就此停下。
说到底，他只是放不下心中的执念。
也恰是他那日在树上，见到的阿谁老衲人。
倒是面前的这具尸，血气与煞气交缠，仿若邪物。
“我本来的寿命是81岁，我把后20年的福寿留给统统磨难的众生，我往生后，不要把我的身材火化，也不要安葬，给我一处静地，让我这个身材持续养着，我要留下这个报身为佛法，为众生做证明。
周北平继而连三的反问，劈脸盖脸的砸在老衲人的脸上。
这具尸端坐在莲台之上，嗯，坐的真的很端方，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
内心信心虽不果断，但毕竟念了这么久的经，拜了这么多年的佛，心中天然也但愿着，有朝一日，真的能够入佛国。
作为一名和尚，没法挑选有庄严面子的死法，不是志愿的寿终正寝的圆寂，而是被一群利欲熏心的和尚包抄捕杀做成了供人展览的人体标本，如许的佛，你愿做么？
那应当是。
至于所谓的弥陀大愿，所谓的极乐天下，周北平也不晓得了，这个老衲人的灵魂，是否真的入了佛国。
固然，对于这宝塔寺的这些老秃驴，他完整无感，乃至讨厌。
“我信。”
这大抵，就是阿谁明悟和尚留下的遗书了。
但周北平却很安静，那些模样凶暴丑恶的罗刹夜叉，在他眼里，就是泥塑的死物，连一点香火愿力都没有。
“走吧，去阴司，别妄图成甚么佛了，好好投胎才是正路。”
对于佛教禅宗的一些手腕，周北平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