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又揭了布娃娃上的面膜,两张面膜的阴气都几近散尽。他差点没哭出来:“可惜了,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就如许被糟蹋了。”
第二天早上,小莹发了高烧,问她甚么都迷含混糊的。我开车拉了个大夫来给她看病,大夫给她打了退烧针,又开了些西药,说是没甚么大碍,睡一觉就好。
二叔叫她去歇息,和我一起去了总控室,他神采极阴沉,开口便说:“这处所不能多呆了,后天早晨,周慧和女儿见最后一次面,结束后,我们立即就走。”
二叔:“沈先生能打电话扣问,我们也能扣问,就找周慧刚才说的阿谁甚么……外务办。”
我说:“难不成,二者是一小我?”
二叔看起来忧心忡忡,喃喃道:“如果那口臭道人真的出自中岳庙,事情就费事了。”
再看桌上的装面膜的包装盒,内里只剩下最后两片。先前本觉得把见面次数减少至五次后,能省下两张面膜留做他用的,没想到竟被小莹在睡梦中华侈掉了。
先前二叔跟她解释过,说这第五次见面,周娜娜便能开口说话,但也只能说出只字片语来。
两人双手相握,周慧如遭雷击,似是感遭到小莹手中冰寒,顿时泪如泉涌,猛地冲向前去,把小莹死死抱住,嚎啕大哭。
我说:“这么急?”
周慧听了,面露苦涩,二叔又叮咛道:“你的未婚夫沈先生,此人屡肇事端,陷我于被动地步。你此次归去,只说见面次数变成五次便可,以后在此所见所闻,不成再讲与他听。”
我竖起耳朵,只听得二楼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二叔眉毛一挑,问道:“你们如何问的,中岳庙又是如何答的?速速讲来。”
周慧:“沈郎问中岳庙是否有个叫白云的道长带了弟子游历在外。人家答复说确有此事。便挂了电话。”
话说了一半,被一个严肃的声音打断:“素行,慎言,你退下。”换了这严肃声音说话,问道:“敢问这位施主是那里人士?何时受过白云师兄的指导?”
二叔道:“事已至此,七次之数也要减少,改成五次吧。”
我起了床,跟着二叔上了楼,悄摸摸到了客堂门口,还是趴在镂空网格状玻璃窗处往内里看,却见小莹此次并未穿戏装,而是一身门生打扮,绑了两只羊角辫在脑后。对着衣架的方向唱起戏来,唱的还是《游园惊梦》中的一段,一曲唱完,她蹦蹦跳跳到了衣架边,拉着衣架上挂的衣服袖子,摆布扭捏,好似在撒娇普通,竟然用流利的英语讲起话来。
小莹早已贴了面膜,这些天的练习,神态拿捏已经和周娜娜生前无甚辨别,周慧待她至心实意,她也故意回应,便也伸脱手去。
有了前两次相见的经历,周慧的情感固然冲动,但尚能节制,见了小莹以后,便怯怯地朝她伸脱手去。
母女二人手拉动手,竟好似存亡拜别,周慧泪眼汪汪,小莹也是眼泪直流。
我俩各自回房歇息,睡到半夜两点,俄然被人拍醒了,我睁眼一瞧,二叔站在我床头,摆手叫我起床。
我说:“确切不太欢畅,有人联络了中岳庙,思疑我们的身份。”
二叔皱眉道:“这是在跟衣架撒娇呢?”
电话那头声音稚嫩,先是“咦”了一声,不假思考回话道:“白云师叔已于半年前出外游历,当今不在庙中。”
我说:“找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