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妖？”我问他，“甚么东西？”
我发誓这是我经历过的最令我严峻的事，在青石庙房梁上趴着的时候，都没这么严峻。
我：“你也过分度了吧，这是戏台下开铺，图热烈啊。”
明天是周慧和女儿第二次见面的日子，此次相见，周慧是能够和小莹有身材打仗的，我们得筹办一些道具。
我听的瞠目结舌，二叔所说的狐黄白柳灰五大仙，指的是狐狸黄鼠狼刺猬蛇老鼠，这五类精怪，天生就会接收月之精华，轻易堆集修为。
二叔：“真是怪了，若真是沈先生或是周慧联络过中岳庙，就应当晓得咱俩的身份是假的。那他们为啥不拆穿咱俩呢？”
“你可拉倒吧，”我说，“这俩底子就不是一回事儿。不过只要不是鬼上身就行。”
我听得心惊肉跳：“这都是从哪学来的？”
二叔道：“对于僵尸或者皮妖时是管用的，你把脑袋缩进衣服里，他就吸不到你的阳气了。我看小莹刚才的模样就跟皮妖似的。”
公然如二叔所说，化了妆又对镜贴花黄，小莹俄然站起家来，捏了个兰花指在脸颊上面，抚手背在脸前，仿佛在打量手上的戒指，可她手上本没有戒指。又撩了下衣摆，这衣摆是有的，这一身红衣好似汉服，裙带极长，也不知她甚么时候买的。只见她晃闲逛悠走了两步，以手扶住额头，仿佛犯了头痛，开嗓子唱道：“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艳晶晶花簪八宝钿。可知我平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春好处无人见，不防备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画廊金粉半零散。池馆苍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绣袜，惜花疼煞小金铃。不到园林，安知秋色如许……”
我扭头去看二叔，就见他竖了食指在嘴上，表示我禁声，然后把脑袋缩进了外套里，把拉链拉紧，做鸵鸟状把身子杵进了墙角。
我都看呆了，这厮在装鸵鸟？那我咋办？
我说：“如何这么渗人呢？咱俩要不要出来跟她说会话，没准像前次那样，说过话后，她就回屋歇息了。”
二叔：“那你能如何办呢？万一把她吵醒了，再来个头疼脑热的，归去了陶翠莲不得把你脑袋拧下来？”
就听客堂里，哒哒哒哒，脚步声响起，小莹仿佛朝着我俩走了过来。
二叔耸了耸肩膀：“你二爷是个怪杰，他才不在乎那些。只道是大补，美滋滋的拉着我吃。我趴在海边吐了一个多小时。哎，如果你二爷还活着，咱刑家只怕是会更风景些。”
我和二叔蹑手蹑脚，跟在她前面，到了客堂门口，蹲下身来，缩着脖子，从旁侧镂空网格状玻璃窗往里看。
她的脸上剪纸裁出的波浪形刘海，卷卷曲曲，似是一排田螺摆列。纸做的两鬓乌黑，如刀剑倒插，束在脸颊。眼处盛饰，两颊淡抹，双唇红透。眸子里星光点点，有泪流出，化了眼间凝脂，变作两道血泪，挂在眼角。
我说：“你惊骇时用这一招管个屁用啊？”
这都怪二叔，这类时候，干吗要学鸵鸟，以头埋沙，搞得如此被动。
就听脚步声哒哒哒，走出了客堂，又哒哒哒走到了我俩身前，停了下来。
我说：“换个处所？”我的本意是从这葡萄藤下挪走。
只见一人红衣红袖，飘飘然似鬼似魂，顺着楼梯走了上来，此人披垂着长发，挡住了脸，看不到真容，但单是这一身打扮，已让我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