竣熙和凤凰儿相视一笑,两人脸闪都尽是甜美。“凤凰儿不归去啦。”竣熙道,“母后凌晨也见了凤凰儿,直夸她是个好孩子呢。现在赐她住在蓼汀苑,便在东宫的隔壁。等母后择日跟父王说了,就……”
皇后道:“霏雪郡主究竟做了甚么,你不怕同我说,将来我天然给你出头。”
皇后也不再来扶她,只等她退到门口时,才冷冰冰隧道:“会惹费事的人,究竟是该远远的送走,还是留在身边紧紧盯住呢?这么简朴的一笔账,莫非本宫不会算么?”
“趁着这雪略藐小了些,快去快回。”
一语就像刀子一样,冰冷地划过符雅的后背。她不敢答话,本身的那点儿心机在皇前面前早就被瞧得一清二楚——远远送走?留在身边?挑选?
“那我不住了!”凤凰儿捂着脸,“我归去照顾符姐姐去!”
“谁说只能在楚国母范天下了呢?”皇后道,“北面有樾国——那是强盗,咱就不谈了。南面有西瑤,不过说来是我们的臣子,也不敷风景。但这以外还多的是外海仙山似的国度呢——那蓬莱国啦,婆罗门国啦,另有甚么红头发绿眼睛的那些个甚么国,如何就不兴朝阳去母范天下了呢?”
有别离吗?她昏昏沉沉地想,一梦经年,干脆不要醒来算了!
“不要拘礼。”竣熙笑道,“三位大人都坐下说话——凤凰儿,你也坐。”
“霏雪,别闹了!”背后传来皇后的声音,原是她从正殿里出来了,世人赶快下跪。皇后让“免了”,特别叫瑞香扶了符雅,不要她牵动了伤口。这才又对白羽音道:“你是个重交谊的好孩子,本宫晓得了。但是世上哪有主子照主顾子的事理?你要留下来服侍符雅,那就是折腾她了。你还是早早回家去,免得你外公他们担忧。符雅是我看着大的,她奉养一贯忠心,又是个见过世面有度量的人,如何管帐较这点儿不测呢?是不是,符雅?”
“臣女不敢……”符雅咬着嘴唇,“臣女……”
“臣女……”符雅翻身下榻,伏地叩首,“臣女不是故意欺瞒娘娘,实在是昨日落水,病中胡涂,说了梦话……”
“这该打嘴了!”皇后道,“你通共比我长了几岁呢?就自称是老太婆了?岂不是把本宫也叫老了。你是当初她们公推出来的花神,莫非她们眼睛都瞎了不成?快快利落的承诺了,不要扫大师的兴。”
砭骨的寒意让她禁止不住地颤抖,脚步虚软,头也发昏,不知下一步该往那里行。恰好这个时候,天就下起了雪来,一片片无依地被风吹散,落到地上,瞬息无处追随。
元酆五年四月二十六日,芒种,恰是宫中女眷饯花神的时候。往年的风俗,各宫宫女要将落花汇集起来,在院中最陈腐的花树下安葬,又要用花瓣柳枝编成车轿,绫罗绸缎做成帆幢,用丝线系在那花树上;而各宫的主子们则盛装打扮,预备百般礼品,送花神归位,祷告来岁花开更艳。教坊出类拔萃的的女艺人会被传进宫,歌舞扫兴。各位妃嫔以及亲贵女眷但有能歌善舞的,天然亦要一展技艺。
“彭兄莫要讽刺我了。”刘春冉道,“方才彭兄不是也说,教会让信徒捐募了银钱来,不是治病就是扶贫,不似那些寺庙道观,白白拿来做香火烧了,是以教会讨取的善款终究都还是用在信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