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风固然也感觉端木槿身为楚人却为樾寇效力,实在大错特错,不过如果端木槿所言非虚,乔百恒的买卖对楚国事一大威胁。再想深一层,此人倘若真的在北方犯下如此大罪,本身却包庇他,说不定又会成为樾寇南下的借口,那费事可就大了!是以,并不敢怠慢,道:“程或人还没有正式上任,对揽江的统统也不太熟谙。明日我倒衙门里问问其间的师爷。若乔百恒当真制售福寿膏,又诡计卖给楚人,我必然依律措置。”
“这……”军医道,“小的未见过,不过,据《令媛方》和《诸病源侯论》记录,服寒食散上了瘾,仿佛会如许。”
冷千山哈哈大笑,道:“好,大伙儿给程大人瞧瞧我们火枪队的短长!放枪!”他号令的尾音完整被乒乒乓乓的枪声淹没了。程亦风只见城上一片烟雾,火药味弥散。待稍稍能看清远方时,见河面上的靶子好些被打得倒了下去,另有的被炸飞半截,可见火枪比羽箭短长千百倍。
冷千山瞥了他一眼,又看看仍然跪着的李升,“哼”了一声,道:“程亦风啊程亦风,我现在固然不似畴前那样讨厌你,但是我仍然感觉你不是个带兵的人才——我最看不惯就是你们这些文官出来带兵。一个两个都是妇人之仁。他管束不严,害我都差点儿死在那小子的枪下,就这么饶了他,军威何存?今后其别人不是更加放着胆量胡来了吗?”说到这里,又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不是你有点儿妇人之仁,我冷或人岂能有明天?好吧,就卖你一个面子,饶了他——前面那乱放枪的小子呢?如果还没砍头,也饶他一命。”
“你和樾国的高官仿佛还挺熟络!”臧天任嘲笑,“他们几时做了甚么事,你可真清楚。”
次日,臧天任分开揽江前去镇海。而程亦风就到衙门里正式上任。待钱励到了,便问他是否晓得福寿膏的事情。钱励将头摇得像波浪鼓:“是何人如此歪曲乔老爷?他如何能够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甚么罂粟壳炖汤,纯属无稽之谈——大人究竟是从那里听来这些荒诞之辞?”
“大人这话说得真好笑!”端木槿冷冷道,“慢说现在受福寿膏风险的并非樾国兵士,而是郑国百姓。就算当真是樾军兵士被害,莫非他们的命就不是性命了吗?”
“我呸!”冷千山一脚将他踹开,“好哇,你们几个从戎当作老爷了!还学人家吞云吐雾地抽水烟?将来你到疆场上,也端着水烟去?不准抽!十足给我在这里站着,站到你们戒了为止!”
一早上的时候,他向程亦风揭示他几个月来练兵的各种服从,从各种阵法,到将士的十八般技艺,直看得程亦风目炫狼籍,赞叹道:“程某固然也在军中混了很多年,还迷含混糊做了一段时候兵部尚书,却还从未见过如此场面。我楚国雄师神勇如此,让我着穷酸墨客都忍不住想投笔从戎了。”
“你这么说,就是不把我冷或人当朋友了?”冷千山脸一板,“我才不管甚么端方不端方,我请你明天来营里看阅兵。你如果不来,哼,可有你都雅!”说罢,瞪了程亦风一眼,才走出衙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