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兄且不要说说熬资格了。”程亦风笑了起来,“你还记得我那本札记究竟总结哪几条新法么?”
“你公然当得这个‘苦’字。”臧天任无法地摇点头,“不过,就像咱开首说的,你的这本性子,我看准你不会去官。我等着拜相,等着你递呈新法。”
这争端虽关军务,但程亦风本是文官,是户部派给耿近仁的粮道,且事关官员功过,又要吏部参与,以是一“咨议”就把崇文、靖武两殿都调集上了。两边唇枪舌剑,闹得不成开交,论争一向持续了三天——程亦风开端实在不明白为甚么要把这事闹大,要把其他统统的军国要事都丢在一旁来会商落雁谷究竟是胜是败,程亦风和崔抱月究竟谁是豪杰,谁是懦夫,谁是牝鸡司晨……不过,当那场论争靠近序幕的时候,他俄然“顿悟”了——啊,固然司马非和冷千山等人同属主战派,但主战派当中另有派系。如果程亦风是豪杰,落雁谷是他的成名之战,那么司马非是发掘他的人,也就连带地成了落雁谷的功臣之一,将来“乘胜追击”的主帅天然非他司马氏莫属;反之,如果程亦风是懦夫,落雁谷是他形成的国耻,而崔抱月倒是巾帼豪杰,那么冷千山等作为发掘她的人,则把握了“报仇雪耻”的主动权。
这伴计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轶闻,臧天任倒是方才还在骂两位贵妃搜刮民脂民膏,听了这话不由大怒,嘲笑道:“哼,既然如此财大气粗,不如捐点银两出来给朝廷构筑水利——就把这金孔雀拿去熔了便好!”
算命先生点点头:“算卦最易就是测字,不知这位老爷可否赐老朽一字?”
臧天任听了,笑道:“如何样?愚兄没有说错吧?实在老弟你还是挂念经世济民的大事呢!你如何也忘不了你的那本新法札记,是也不是?”
“将军——”程亦风被这些“搅屎棍”弄得忍无可忍,终究发作,“将军莫非健忘了,十五年前凉城为樾寇所攻,皇上就是带领众臣撤往了南边。当时程或人鄙人,在怡红院睡了个懒觉没赶上你们的步队,此次如果再往南边撤退,程或人必然要跑在前头。”
程亦风的确是想为国度效力,不过却不是为党争效力。他义愤填膺,回家就写辞呈。可惜,如何辞也辞不掉——那兵部的彭汝愚尚书大哥体衰,大部分时候卧病在家,底子不办公。而兵部左侍郎不平程亦风厥后居上,本来想闹辞职以示不满,讽刺的是,他却辞成了,程亦风一时候仿佛成了兵部代理尚书。
程亦风点点头:“不错。”
那算命先生倒也不活力,点头笑道:“老爷公然是个读圣贤书的人。上面一句该是甚么,老朽忘了,老爷能提点一二么?”
“是玉旒云在东台大营发脾气的时候。石梦泉本来是跟去安慰的,但才三天就急仓促回府,次日又急仓促离京。卑职是在他离京的当天下午刺探的动静。”
“当然是——”冷千山说不上来了,低声嘟囔。
两人想要分开是非之地越远越好,因而绕过了好几条冷巷子。终究又看到一间熟谙的酒楼,正筹算畴当年,冷不防岔道上走来一小我,和程亦风撞了个满怀,“咕咚”一下跌倒在地。
“出兵是出兵,送命是送命!”司马非并不受他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