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那丽贵妃和殊贵妃姐妹,”臧天任接着发他的感慨,“明晓得国库空虚,还老是撺掇皇上外出巡游。一时南下,一时西行,沿路逼人进贡,塞饱了荷包——我传闻,此次皇上又想去琅山封禅,估计又是她二人提起来的。这是甚么世道!”
这可几近把程亦风逼得去撞墙:兵部的事件他的确是一窍不通:楚国的兵制如何,军官轨制如何,东西南北各有哪些堡垒要塞,驻扎甚么兵种,各有多少人……他看着堆积如山的卷宗,几次把乌纱帽给摔了——再如此下去,不及告老回籍,便为国捐躯了。
司马非等人面面相觑:太子竣熙?才十五岁罢了!
程亦风同臧天任面面相觑:打油诗么?讲的甚么意义?
争了大半天,元酆帝终究不耐烦了,说:“现在朕少管朝政,都交给太子。你们去找太子吧。”
这公然是要紧的事了。竣熙道:“将军请讲。”
那算命先生倒也不活力,点头笑道:“老爷公然是个读圣贤书的人。上面一句该是甚么,老朽忘了,老爷能提点一二么?”
程亦风摇点头:“微臣不是玉旒云肚子里的蛔虫,没法答复殿下。”
“恰是。”竣熙道,“古大人,你来讲……”
“不成以。”程亦风截断,“贸冒然开赴北方,却不知敌军的真正企图,万一落入骗局,结果不堪假想。”
才说着,俄然住了口。因为这“明黜徙”就是针对楚国官吏的考成轨制。楚制文武官员以三年为期,将政绩送到中心磨勘,普通无有大过,且中心无人特地找你费事的,都可升迁,以是熬资格成了升迁最稳妥的路子。很多官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在处所上空拿朝廷俸禄,并不为民请命,使得本来就已经庞大烦复的官僚体系更加成为国度的累坠。程亦风觉得,朝廷应当制定新的磨勘法,严格官吏考核体例,耽误磨勘年限,非特优,不得升迁,而对于“有为而治”,乃至袒护冲突、装点承平的官员,及无所事事的冗员一概予以裁汰,如许国度才不至于被这庞大的官僚步队拖死。
臧天任在他“高升”以后也回到了凉城。两个老友约在都城最着名的酒家“*居”小酌。程亦风就向臧天任大倒苦水:“若当真不准我去官,那就准我调回户部去。我也不求平调做户部侍郎,就让我做回那户部员外郎也就充足了。”
02/16/2008 持续顺延。不过还是有些窜改。
可这并不像是惊雷将军的所为。程亦风内心想。
但是算命先生仿佛全不将他当一回事,只自顾自绕过了程、臧二人,口中絮絮道:“晚了,晚了,走了,走了。天子后院修金屋,和尚种田一间铺。世上多少搅屎棍,我自忘忧川边哭。唉,我自忘忧川边哭……”且说且行,转眼之间已经消逝在这昏黑的巷子里。
程亦风即瞥见河沿的一方青砖上刻着“忘忧川”三个字,再昂首望望,“铁口直断”的布幡就立在面前,只是边上并无那算命先生的踪迹。待两人*地爬上了岸,才见那布幡边有石头压了一张纸,借月色看了,上面写的是:“心中稀有有何用?纷繁本来各西东。与其虚费劳力量,不如存异先求同。搅屎棍虽臭气冲,他朝能力或无穷。莫道本日只黄白,谁家无肥可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