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梦泉道:“顾大人的话可不能这么说,莫非官秤就不会有错么?”
梁冉不敢扯谎:“含元、存嘉、蓄瑞三仓各有地窖近百,都是昔年同楚国战事吃紧时为防安平被占粮食被夺而修建的。将军明天派人去抢含元仓……”
乡绅与处所官员都皱起了眉头,顾长风却用比稀粥还淡的语气说道:“常言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又有道,不劳不得。顾某在户部枉做了很多年的官,竟然让故乡的父老饿肚子,一时返来了,却连红薯也没种。本日能有口粥喝,已是父老乡亲对顾某格外宽恕了。”
愉郡主摆了摆手:“好说了,好说了。”等水车到了跟前,即让娇荇亲身拿了瓢端到每个兵士面前。
“一粒粮都没有,你在这里干甚么?”石梦泉问。
康申亭阴阴地开口:“以现在的景象看来,佛像轻了一百二十斤多数是不成能的。那就是有人私改官秤官斛了。下官必然彻查此事――至于银子,向来成色有所不一,也做不得准。”
顾长风也即号令:“过斗!”
石梦泉道:“康大人莫急,我雄师在此,岂容蟊贼匪贼放肆?如果劫去了京里来的粮食,哪好同玉将军交代?我这就传令下去,派精兵去剿匪抓贼。”说着,便号召罗满。
石梦泉不由惊奇地横了他一眼。
愉郡主才也发明了,惊呼:“哎呀,真的呢,我的纱巾!”回身跳着来抓。
桥上的兵士笑得更加高兴了。石梦泉也把黄连汤抛在了脑后。他看着那纱巾顺水流去,穿行在碧绿的郊野里,那一点红,仿佛要从畴昔飘来了现在,又要从现在飘去将来。那河道无穷无尽,时候无尽无穷,哪怕六合都消逝,红纱巾也还一向飘下去。
梁冉的手已经抖得底子就办不得事了,要将米袋子卸下来,舞弄了半晌也没个动静。顾长风干脆上前亲力亲为,将米倒进了官斛当中,张了一眼,道:“石将军请看,这里量过也不及五斗――连六十斤都不到,看这标尺,只要四十五斤。”
梁冉自顾长风那边的一群官员里颤巍巍走了出来:“小的在。”
“才十万石?”石梦泉看一眼愉郡主:传闻的四百万,若非不实,就是别的另有其他地窖。
愉郡主傻傻地看着他:“你……你干甚么?以下犯上,死主子你不要命了么……哎哟……他是有私粮啊,要不他吃甚么?”
“谁说我喝不惯了?”愉郡主低头瞥了瞥粥碗,接着笑了起来,“你向玉旒云求救了呀?是不是你本身稀粥喝多了,肚子饿得慌,以是就求玉旒云运粮食来给你?而玉旒云多数又是跑去皇后娘娘跟前哭诉了一番,然后皇后娘娘就跟皇上说,从速运粮食来安平?”
没多一会儿,兵士返来了,倒是两手空空,朝石梦泉禀报导:“将军,总督府的银库是空的。”
愉郡主看着他的模样,“噗嗤”笑了:“你这哪儿还像个将军?的确就是农夫,有损朝廷严肃呢!”
两个护军已经全然胡涂了。
石梦泉的嘴角动了动,几近出言斥责,不过终究又没有。恰好就在这个时候,内里慌镇静张摔进一个安平本地的护军来,急道:“不好了,康大人,有匪贼进城了!”一语扫尽了打趣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