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切勿忧愁。”董鹏枭道,“微臣方才就和彭大人商讨过了,分开鹿鸣山的匪贼窝比来的,本是远平城。不过,远平据险以守,驻扎的兵队并未几。只要太子殿下发一道号令,让揽江的兵马或者干脆让向将军带领镇海关的兵马前去剿匪,不愁匪贼不灭。如许,一来挽救冷将军,二来夺回赈灾米粮,三来稳固远平防务,乃一举三得之策。”
小莫等人如何承诺?喝声“大胆强盗”,就挥刀追上。程亦风还踌躇着要不要出声喝止,却见黑男人邱震霆等人把身上的那块鹿皮一扯――竟是个口袋――朝天甩开,便如六月落雪普通,纷繁扬扬撒下一大片白花花的事物。大师都晓得,地痞地痞和人动起手来最爱撒石灰粉,这东西眯进了眼睛,不瞎也要半日看不见东西;而这伙匪贼竟能把冷千山的兵队悉数俘虏,较之普通的地痞地痞定有过人之处,撒下来的恐怕也不但是石灰这么简朴――如果碰到话本里常说的“消骨粉”“化尸散”,岂不糟糕?众兵士赶紧朝四下里散开。
程亦风却不发怒,反而笑道:“兄台说话非常有理。程某乃一介墨客,手无缚鸡之力,坐上明天这个位置实在是因为朝中无人。而兄台能统帅一方英豪,将耀武将军的精锐全数俘虏,想来勇猛非常,不如鄙人向朝廷保举兄台,由兄台来统领兵马,如何?”
小莫瞪大了眼睛:若不是本身的耳朵坏了,就是程亦风的脑袋坏了。
主张定下,即传令下去,叫全营马上熄灯,兵士一概除下铠甲放在军帐以内,统统人撤到离山半里之处调集。
这才像是朝廷,这才像是国度!程亦风表情镇静,几近又要燃起昔日那大刀阔斧的但愿来。
派给董鹏枭,那还不知会闹出甚么事来!程亦风不想顶撞彭汝愚,以是不说话。
程亦风想到:高人自有高人的筹算,且看他有何指教。想了想,道:“晚生就出一个‘林’字――双木林,先生请批。”
兵士晓得这位大人的来头,是探花出身,说些酸溜溜咬文嚼字的话也不敷为奇,就未几嘴,跟在前面。程亦风问了他的姓名,晓得人称“小莫”。两人走进了村来。
朗声一笑粉饰心中的怅惘,他道:“多谢先生指导。晚生实在倒更想晓得方才先生唱的那首‘呦呦鹿鸣’有何隐喻。”
黑男人道:“呸,爷爷管你落雁谷,落鸭子沟?这些人要不是先被他征了去,又如何会落到疆场遇险要他来救?照你这么说,爷爷我打花了他的脸再给他涂点儿草药糊,也就成了他的大仇人了?”
世人愣了愣,道:“方才不是说十万石粮草么?如何成了四十万?”
“程亦风?”黑男人仿佛吃了一惊,“你就是阿谁不准兵队渡河的程亦风?”他哈哈大笑:“他娘的,本来你就是这个模样!”一声号召,其他的匪贼都围上来盯着程亦风看。“那狗屁耀武将军关在我们盗窟的大牢里每天就骂你的祖宗十八代。俺本来想,他不是个好东西,你要不是比他还坏,要不就必然是个好人。那天俺听他的部下们抱怨,说,如果他们不听冷千山的,都服了你的号令乖乖在揽江屯田就好了。俺想,世上只要叫兵士去送命的官儿,哪有叫兵士种地的官儿,正想见你一见呢――你就来了。”他松开了程亦风,抱着两臂高低打量:“你来干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