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玉旈云打断他,“我如何用人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我叫你来,是要你说说刘子飞下一步的筹算。你爱说就说,不爱说就给我滚归去。”
“啊呀!”海盗们拍脑袋,“差点儿把最首要的事给健忘了——王爷,你的小猞猁我们给你带来了——除了你,还没人能降伏得了它呢!”他们从货堆里抬出一个笼子来——才一个多月的工夫,那猞猁已经长大了很多,碧眼中的凶光更加慑人。只是看到玉旈云,立即眯起眼,仿佛笑起来。
“这小老头儿!”乌昙咕哝道,“甚么事要说这么久?也不知内亲王是个病人么?”因侧耳听房内的动静,模糊听郭罡道:“王爷再把端木槿留在身边就有些不应时宜了。毕竟她是个楚国人。你身边来交常常多少要紧的人物,说了多少要紧的话,如果被她听去,传到河对岸,那如何了得?”而玉旈云则嗤之以鼻:“端木女人的事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来教唆诽谤。”
老远就看到海龙帮的人了。他们也瞥见了乌昙,纷繁咋呼:“老迈!老迈!你可好吗?”待玉旈云和乌昙驰到近前,那咋呼声又戛但是止——海盗们固然已从樾军的口中大略传闻了事情的原委,也晓得他的“刘兄弟”“刘女人”实在是樾国的内亲王。但是骤见玉旈云华服而来,他们还是大眼瞪小眼,不知该如何号召。
“他就是个婆婆妈妈的家伙。”玉旈云笑着端起药来,“我常说他,学谁不好,要学我姐姐。现在该说你了——学谁不好,要学他!”
他晓得罗尽是玉旈云的旧部下,现在是东海三省最高军事统帅,与顾长风这个爱民如子的父母官合作无间。但是罗满对玉旈云礼敬有加,且绝对从命,而顾长风却常常斥责玉旈云穷兵黩武劳民伤财——对倾东海三省之兵力围歼蓬莱舰队一事尤其悔恨。他又晓得翼王是个笑里藏刀的混蛋,但是翼王是玉旈云的未婚夫,有权力到惠民药局里来看望。他不能老是用拳头将别人打归去。何况玉旈云偶然也会让翼王留下来发言,反倒把乌昙打发开,不让他听到说话的内容。他又晓得端木槿是个仁心仁术的好大夫,是几次将玉旈云从灭亡线上拉返来的人。但是端木槿每次见到玉旈云却一点儿好神采都没有。他更晓得刘子飞是个伤害人物——自从石梦泉率海军拜别以后,刘子飞没少上门来找费事,痛骂玉旈云不分轻重,在这当口将海军调走,让他如何和楚军作战?乌昙每次想要对刘子飞不客气,却都被玉旈云禁止了:“让他骂!莫非他骂我,我还能少二两肉吗?”
“你真是狗胆包天呀!”玉旈云走上前去,沉声道,“明白日就敢跑到这里来?”
“我倒但愿能学到他三五成。”乌昙道,“方才听到他在大青河的表示,实在叫人敬佩。”
乌昙听他们如许兴高采烈,心中不是滋味:莫非他们听不出这话中离别的意味吗?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觉得本身会安然面对,却如此难舍。
“为甚么?”玉旈云呆了呆。
玉旈云仿佛看出他的担忧,伸手道:“拿剑给我,你出去扼守——我就算病得头重脚轻,要杀这个干瘪老头儿,还是绰绰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