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些沮丧话做甚么?”他的火伴道,“我来问你——内亲王的打算你晓得吗?别说你我不知,连刘将军也不知。我传闻刘将军问过罗总兵,罗总兵也说不晓得。且非论罗总兵是真不晓得,还是明显晓得却不肯说给刘将军听——内亲王的打算,真正晓得的人少之又少。既然如此,怎会传到楚军那边,让他们瞧破?就算楚国真有神机奇谋之人能猜到内亲王的打算,那我们兄弟也做不了甚么。莫非还为了活命当逃兵不成?”
头一个却有些悲观:“我们的救兵不知几时才会来。这城里固然粮草还丰足,但箭矢就快用尽。到时候哪儿还挡得住这伙匪贼?你别忘了,当日在远平城,我们兄弟可没少吃他们的苦头。杀鹿帮不是省油的灯。”
“这些棚子应当是空的!”罗满焦心,“只怕是先前趁着入夜,灯火又未明,杀鹿帮的人已经撤走了。他们以空木棚吸引我们的重视,现在应当是另寻其他城防缺口筹办攻城——不,说不定已经潜入城来!”
多数侠士心中也为大局焦急,晓得这不是辩论的时候,即便是为了白羽音的安危着想,也该速战持久,免得夜长梦多。因而都不再作声了。但仍有几个暴露鄙夷的神情,道:“好大的口气!不过是一帮匪贼,还看不起我们?”
“你还没走?”一个杀鹿帮帮众问林枢。
“我才不替这臭丫头讨情哩!”辣仙姑笑道,“她是金枝玉叶,我是匪贼婆子。鄙谚道,有头发谁想做癞痢?我们能有端庄谋生,又如何会落草为寇?还不是因为楚国朝廷无道,这臭丫头和她的叔伯长辈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都骑在老百姓的头上作威作福。我们杀鹿帮聚义鹿鸣山,就是要跟朝廷对着干。这个臭丫头死了,我们放鞭炮还来不及。”
兵士见到他,顿时暴露了与先前见到刘子飞时分歧的神情,既有欣喜又有体贴,有的眼中竟出现泪光:“罗总兵,你如何上来了?这里交给卑职等就好,你快去歇着,城楼风大,上面另有楚国土匪。”
因而,这场捉迷藏普通的攻防战又持续停止下去。你来我往,转眼便到了傍晚时分。辣仙姑看看天气——四周已开端暗淡,杀鹿帮的木棚子几近和大地融为一体,而揽江城青灰色的城砖在天幕里也将近辩白不出了,箭矢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独一能瞧得清楚的,就是吊坠城楼上白羽音的身影。
刘子飞的语气非常对劲:“是乔家大宅和县衙失火了——我推测楚国那些江湖人士会乘机再次进城来偷袭。那些人自发得摸熟了城里的状况,只道我们的人马不是在乔家大宅就是在县衙,以是多数会进犯这两个处所。我就在这两处设下构造。只要他们来,天然有来无回。”他顿了顿,看看罗满,笑道:“我想内亲王只让我们守住揽江城,总不管帐较烧掉一两处宅子吧?”
“现在火箭可有限呢!”刘子飞嘟囔,但并不想当着众兵士的面与罗满争论。因而也点头表示同意。十来个兵士便同时弯弓向间隔城门比来的一个木棚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