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师叔很明显已经被玄君师叔那番话打动,很久没有行动。
玄君师叔沉默一阵,开口道:“……五年。”
“我……生来痴顽……师父总说,你很好,我很傻……但是……”陆师叔脸上那张白布,竟垂垂被泪水浸湿,“我既必定是个傻子……便要,傻到底。你不该,杀了师妹……”
“师叔!”吴炘空仿佛很不满,想禁止我。
终究,还是玄君师叔率先开口:“……维明,我虽不知你用了甚么体例复活,但你我师兄弟一场,莫非你当真要取我性命?”
他说:“师兄,你的命,只能由我来取。”
“别,别说了……”
说着话,陆师叔背着吴炘空,朝山下走去。我们没有禁止,也没来由禁止。
“不,我,没有——”
“师兄……昔日里,按端方,算生不算死……”陆师叔喃喃道:“本日,我们,变一变,算死不算生……你奉告我……我还能活多久?”
玄君师叔持续道:“莫非,你已忘了昔日的兄弟情分?你已忘了师尊临终前让我们光大门派的遗言?”
“你忘了!你必然忘了!那一年,你被罚山后思过,整整二十一天,颗米未进,是谁冒着被逐出师门的伤害,为你送去一份热腾腾的饺子?你当时如何说的?你说,是父母生了你,是师尊养了你,但倒是师兄我救了你!”
陆师叔不置可否,只伸出一只手,说了一个字:“请。”
未几一会儿,玄君师叔罢手,叹道:“维明,你公然靠着还魂术活过来了。先前我另有所思疑,现在看来,你的命理已经大变,闪现出枯木逢春之象。天底下除了你,或许再难有第二个如许的命格了。”
我上前搭话,想要救治三位师兄师姐。陆师叔听我说完,还是没有神采,但也没有难堪我,只点点头,略微让开了半个身子。
很久,角落里炘洁师姐收回一声长叹,她终究幽幽醒转。
“师尊生前,让我们,不能,违逆天命……你我,都是,通算门弟子……更要遵守,天意。炘空他此番,来寻仇,我是,反对的。师兄,你,命数未尽,本不该死。但你我既已推算,我便更确信你的死期……五年,”陆师叔竖起五根手指,面庞严厉说道:“五年后,师兄,你,天命将尽。到了,当时候,我自会再来见你……”
“师兄,你,晓得吗?为甚么,我要,这么做?”
终究,他仰天长叹一声,渐渐说道:“师兄……多少年了,我们没有,推算了……”
但陆师叔毕竟没有说话,摆摆手。我心中暗自光荣,果然如玄君师叔所说的那般,陆师叔还没有吴炘空那样猖獗,他还不至于滥杀无辜。
与此同时,玄君师叔俄然吐出一口鲜血,接着顺势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