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如果逃不出去的话——”
我脸一红，低头答道：“……不敢。弟子服膺辟邪一系的教诲，但……但那癸女杀了我朋友，莫非弟子不该向它复仇么？”
“师祖，长辈晓得这要求过于冒昧，但——”
但师祖听了我的话，却笑得更高兴了。
“该，也不该。”师祖正色道：“癸女伤人，或是不测，或是本性。但正如猫狗伤了鸟雀，莫非你我便要为那鸟雀复仇？”
师祖摆摆手，“神也罢，仙也罢，不过是职位凹凸罢了。当年玄女奉天帝呼唤，位列神位，后又启黄帝之智，破蚩尤有功，这才流芳百世。癸女虽与玄女同为灵体，但毕竟未能登神，这又并非她本身的错误。”
“这么说……师祖您当年获得了三枚虫卵？”
师祖这话很有些哲学意味，但我现在可没心机思虑哲学题目。
我略微动了点脾气，“我的朋友可不是甚么鸟雀。”
“玄女位于天干第九位，亦属大阴之位。若明天殛毙你朋友的并非癸女，而是玄女……莫非你也要报仇？”
师祖瞪我一眼，“胡涂！究竟是谁奉告你癸女是妖？天下灵体数不堪数，如何能将癸女视为妖灵呢？”
师祖点头叹道：“只因你这要求过于特别了……单说把握癸女，若它当至心悦诚服，那么略施小计，便能引它入瓮。可要说到驱灵，乃至于将它杀死，我辟邪一系可没这毁天灭地的本领。”
师祖叹口气，说道：“你可知九天玄女？”
师祖呵呵笑道：“这话但是你师父教的？我若见了他，非给他两个耳光尝尝。辟邪一门虽以驱灵为生，但一味遁藏灵体，岂不成了怯懦鬼？我等辟邪弟子，理应视灵力为六合之气，广纳此中。若你能达到这般境地，便明白何为百无忌讳，六合清闲了。”
“何止获得……”师祖笑道：“非我施术，那三只癸女如何能出世？”
“这是为何？”
“这是何意？”我摸不着脑筋。
“至于最后一点，”师祖看着我，脸上不无遗憾，“你既然已经被癸女吞噬，那决然没有生还的能够了。癸女以游虫为食，尾部有巨口，吞万物纳为己用，只进不出。癸女体内灵力充盈，要想从它腹中逃出去，除非你有罗刹之刃，从中间将它断为两截，生生扯出一条口儿。”
我话还没说完，师祖却答道：“我并非笑你僭越，却只笑你天真。第一，我来问你，为何要杀死癸女？”
心机一动，我又问道：“师祖，长辈无能，不能杀死这癸女。对方实在可爱，殛毙了我一名老友，我却难以复仇。敢问……师祖可否见教，助我击杀癸女？”
我顿时被有力感囊括……如果连师祖都亲口说办不到，我还能有甚么体例。
师祖却看着我惊奇的模样，耻笑不已。“癸女虽非神女，但世上又有几个神仙如你设想中那般高洁？天竺人说，孔雀最恶，喜吃人，却是以得遇奇缘，称为佛母。古有奇兵，须用人之血肉铸成，莫非不算极恶之道？这世上糟苦衷多得很，不然我又为何甘心隐居于此？”
师祖摆摆手，“稍安勿躁，我正要说第三点。这第三嘛……莫说我此时仅是生灵，底子有力助你驱灵。纵使我还活着，神肉俱在，我也帮不了你。”
“这个……当然晓得。”
“师祖，长辈现在一心只想克服那癸女。就算它不成杀，长辈也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