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在这世道下,要想活得悠长、活得安稳,就得循分点,少管别人的闲事。
“要不……您尝尝?”秋倌笑着回话,“今儿秋倌我曝尸在此,明儿就看您几位能不能逃脱得了那几位爷的枪口了。”
一群人在街道上拼了命地追逐,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像是甚么好人。黎塘刚想畴昔看个究竟,就被秋倌拉住。
不过,这世上的缘分,那都是天必定的,就算成心躲避,该遇见的,还是会遇见,自命轮运转之日起,统统人的运气就已经被刻死在命盘上了。
秋倌穿戴一件薄弱的长衫,手腕被黎塘死死抓住,吊在半空中,如同风中摇摆着的、没有归宿的无根草,怔怔地看着身下翻滚着的玄色江水,蓦地间惊醒,抬开端来,这位名伶的脸上正淌着泪痕,那呆呆的神采,就仿佛眼泪是自个儿掉下来的,而不是他在哭。
“哎哟……浅生,你快给我放下……”
“不要多管闲事。”
“在那边!受伤了,跑不远!”
固然醉了酒,遇见点事,秋倌的脑筋倒是还是复苏得很。
过后,秋倌在巷子里想了好久,直到那群追兵追上来了,才想明白,阿谁受伤的人,大略就是浅生口中的老婆吧。
“是是,您说的是,我们是下三滥,惊到了秋倌老板,是我们的不对。不过……”颀长眼靠近了一分,嘲笑了一声,“劝您一句,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的,此后谁是主子,谁是爷,还说不准呢,秋倌老板,还是积积口德,说不准,将来我们兄弟哥几个达了,赏您一口饭吃。”
那伙叫唤的追兵辩论着这边靠近,看着他们要追的就是这小我,扭过甚,抓起回身走过来的黎塘:“快走。”
从千百度传出来的歌声,混在夜风中,异化着秋倌的唱声,却毫无违和,相得益彰。
“我不是杜十娘,他也不是李甲……”秋倌被扛在肩上,嘴里细细地呢喃,“是我错了……我错了……”
“本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何如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黎塘将他扛在肩上,叹了口气,一起朝着梨花苑归去。
秋倌不怒反笑,一样靠近了一分:“秋倌位卑言微,比不得你们。不过,当今这世道,还是那几位爷的天下,您几位说话还是谨慎着点,保不准此后哪位爷听秋倌唱戏的时候,一个走神,让我说走了嘴。”
黎塘别过甚,在巷子口等着。
夜已经全黑了,不晓得是这夜城的灯火太亮,挡住了漫天的星光,还是这天上本就没有一丝亮光。
黎塘发觉不对劲,忙把他卸下,刚下地,还没站稳,秋倌就扶着巷子的墙根吐了一地,可不就差那么一会嘛,差点就全吐黎塘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