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出事的处所,我没有瞥见尸首,却瞥见工友们一个个张大嘴,伸长脖子在望着天,那场面就跟有人正开着飞机从天上撒美圆似的。
老邢机器地转头盯着我,“不把事情搞清楚,你觉得能走掉吗?”
他嘴上说不怕,可嘴边的烟头却掉地上了,脸比我都白。
我浑身一颤抖,颤颤巍巍地去解绳索,尸身坠落到树下,脚尖笔挺地插进坚固的空中,仿佛一根从天而降的钉子。
有股电流从身上穿过,我的脸在颤抖,超出了正凡人的频次。
我说,“好歹同事一场,去看看吧!”
老邢的话多了几分森怖的味道,“那就是你见鬼了,工头必定不是刚被吊在后山的,他死掉有些时候了……”
老邢瞥我一眼,“你肯背吗?”
“没甚么,先把工头弄下来再说。”老邢背过身子去,哆颤抖嗦摸出一支烟,打了好几遍火才把烟扑灭,“我年纪大了,爬不上树,只能你去了。”
氛围诡异,又沉默。
尸身落地后只是晃了晃,像个不倒翁,竟然没有倒下!
拿到钱后老邢开端清算行李,让我把晾在内里的衣服都收起来,我还没解缆,工地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我一万个不甘心,可还是被老邢逼迫着爬上树,工头尸身悬在半空,脚尖笔挺地垂向下,舌头拖到胸口了,整张脸发青、透着紫红色,五官扭曲不成模样,眸子子竟然是展开的,眼角开裂瞪出了血丝。
“老邢!”我大喊一声。
我脑门响了个炸雷,大腿俄然就软了。
人身后血脉僵化,肌肉是硬的,工头把拳头攥得很紧,我乃至听到老邢掰断他指骨的“咔嚓”声。
“别坐下,没出息的模样,快跟我爬到树上把工头弄下来!”老邢也在颤栗,可他强装平静,非要弄下工头的尸身。
老邢声音有点降落,“拿到钱就走,你管他谁死了?”
老邢吓了一跳,他转头脸上的肌肉都抽筋了,恶狠狠地说,“你鬼嚎甚么,知不晓得人吓人会吓死人?”
我吓抽筋了,丢掉吊死绳从速往老邢身后躲,“老邢,吊死工头的绳索如何到山脚下了,莫非它……它一向跟着我们……”
话刚说到半截,我手背都出汗了,我想到工头开门时那张不普通的脸,肌肉不天然地颤抖。
“卧槽!”我差点从树上跌落,老邢的脸硬得仿佛块石头,他凶巴巴地瞪我,“别鬼叫,死人有甚么好怕的?”
老邢站在树下大喊,“别磨蹭,快把绳索解开!”
我揉了揉腿肚子,嘴里小声抱怨,“有东西绊我……”
赵大虎和工头到底是如何死的,他俩的死是偶尔,还是存在甚么联络?老邢从工头手上拿走的到底是甚么,他仿佛晓得甚么,为甚么却不肯说?
有人边敲盆边大喊,“后山出事了,死人啦……”
我心都缩成了针眼,盗汗大股往外流,“老邢你别吓我,你甚么意义?”
“早猜到了,你先走吧,我去去就来。”老邢瞪了我一眼,走到工头面前,将尸身死死攥紧的拳头掰开。
我快哭了,“老邢,我们还是走吧,赵大虎前两天刚死了,现在工头也……死得一个比一个奇特,你不怕吗?”
老邢黑着脸,“别问!”
我吓得不能喘气了,结结巴巴地说,“老邢,我真没骗你,下午还跟工头见过面,是他亲手把钱交到手上,不晓得为甚么他又……”
说完我把手伸向脚边,想把绊倒我的东西揪出来,开初我觉得是树枝,可抓在手上却细细的、软软的,仿佛一根绳索,我正猎奇后山如何会有绳索,低头一看,吓得“妈呀”怪叫,一蹦三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