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看着一寸多长的指甲分向两边从木缝间伸进了水缸里，冒死地往两边掰扯着木条。缸盖上的木便条被他掰得嘎吱直响。
我刚想喊我爷，就听老货郎子说道：“我说老卫，你这是干啥？别吓着孩子。”
第二章报恩报仇
“别……”我伸手向外推他时，他贴在缸上的两只手一下挣开了水缸，像是鞭子一样往我手腕子上抽过来，啪的一下缠在了我手上。
但是不上去，我又得对着一张人皮。人皮上那双黑漆漆的眼眶就像是在盯着我看，嘴仿佛也在一张一合地呼吸着。他真是在吸我的阳气？
我明白了，那人下不来，巴不得我从速上去。上去我就是死路一条哇！
我吓得想今后躲时，却从木缝里瞥见了一颗瞪得通红的眸子子――我爸当时吊死在了一颗歪脖子树上。我听人说，吊死鬼的眼睛就是红的。
如果换成平时，我必定会想我们老卫家究竟有甚么奥妙，但是现在我被我爷扔在一口大缸里，冻得满身直颤抖抖，除了想着从速出去，还能想甚么？
就在这时，我眼看着面前那张人皮从水缸上鼓了起来，不几下的工夫就伸出来一颗圆滚滚的脑袋，带着三个黑漆漆的洞穴的面孔一点点地往我脸上靠了过来。
短短一会儿的工夫，我就对峙不住了，松开手大口大口地喘气。我那一口气还没顺过来，就瞥见人皮的嘴巴动了两下，蜡黄色的人脸就像是被吹了气儿的口袋，一下从水缸上鼓了起来，一寸寸地靠向了我的面孔。
那人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你肯定这缸是空的？”
我看不见本身的脸，却晓得必定把脸给憋得通红，面庞子热乎乎的难受，胸口里那口气想顺还顺不出来，只能直瞪眼睛。
“别过来！”我拼了命地今后缩。但是水缸就那么大，我再躲，还能躲到哪儿去？
“我家小子也是非要入行不成，成果，把他和他媳妇儿都搭出来了，给我留下这么个嗷嗷叫的小崽子。”我爷说这话时，已经带起了悲声：“如果没有这个小崽子，我早就不想活了……我能带他入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