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四的锄头还没等落在我头上,我师父不晓得从哪儿冲了出来,抬手架住了他的锄头把子:“小孩子打斗,你参合个啥?”
我们住下的第一天,我师父就把我叫到了跟前,伸手在我额头上摸了一下:“这个村里的人欺生,我给你染一绺子白头发,村里孩子必定会欺负你。不管谁跟你叫板,你给我打归去。打得好,有奖;打输了,我接着揍你。听明白没?”
我爷凝重道:“最关头是,我封了那东西十年,上面的幽灵还没灰飞烟灭,我才更不敢等闲碰他。普通,成了气候的东西,都是说一不二的,他说找你报仇,必定会来。”
大黄?必定是条狗!陈胜子拿我跟狗比,我内心的火气顿时上来了。
“他?”老货郎吓了一跳:“你要让大狗子拜他为师?你舍得?”
我瞥见他们几个过来,从速一捂脑袋:“你们干啥?”
一个跟我差未几大的孩子围着我转了一圈:“你脑袋咋拉?如何带了顶帽子?不能是疤瘌头吧?”
这时,有人趁我不重视,从前面一把把帽子给抓了下来:“他脑袋上有白头发!胜子哥,你快过来看,他脑袋上长白毛了。”
我爷平时一贯惯着我,向来就没在外人面前打过我,这回却当着老货郎的面儿给了我一个嘴巴,我立即不干了:“凭啥给他叩首?就算他是老祖,也是见死不救的祖宗!他都不认我,我给他磕个狗屁!”
陈老四一看我师父是个老头,底子没把他放在眼里:“老子管他大人小孩儿,打我儿子就不可!明天老子就替他爹经验经验这野种……”
第三章恶师(上)
我还是不肯断念:“爷,水缸里那人皮究竟是啥?万一他说的是谎话?”
老货郎先愣了:“你要去哪儿?”
“你这兔崽子……”我爷扬起手来又要打我,供桌上的烛火却像是让风吹了似的,忽的一下灭了。
我话没说完,就挨了我爷一个嘴巴:“给我叩首,用力儿叩首,甚么时候老祖气消了,甚么时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