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黑的深夜,在诡异的402路电车里,听如许渗人的歌都能睡着,这冉冉,心脏得有多强大啊?
冉冉醒了,她把脑袋立了起来,直愣愣地瞪着我。此时她的眼神,已没了少女的纯粹,透着的全都是阴沉。
薛姐塞了几道符进我的兜里,说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能够用。不过,能不消,尽量不要用。
那女孩上身穿戴白T恤,上面穿戴牛仔裤,扎着一条马尾辫,看上去挺阳光的。
“我叫夏五味,你好!”冉冉都主动跟我搭讪了,我要不回一句,岂不是太没规矩了啊?
现在已经一点过非常了,再担搁该赶不上402路电车了。是以,我没再多问甚么,而是抱起了那黑盒子,跟薛姐道了别。
“402路电车,是从西街口到夺命坡的,每晚只要一趟,凌晨一点定时从西街口发车,一点半摆布达到三泉路口。那电车中间只停这一站,在三泉路口上完客以后,会一站中转夺命坡。到起点站的时候,应当是在两点摆布。凌晨三点整,那车会原路返回。”薛姐说。
既然薛姐不肯意多说,我也不能厚着脸皮持续诘问。以是,那乌鸦跟那人的事儿,我没有再提。
我的肩膀俄然变重了,就像是有甚么东西压了过来一样。我扭过甚一看,本来是冉冉,她竟然听着歌睡着了,还把脑袋靠在了我肩膀上。
402路电车,确切有些太破了,不但晃得短长,并且一起上,都发着那咔嚓咔嚓的异响,就像随时都有能够散架普通。
电车启动了,那女孩对着我微微一笑,说:“我叫冉冉。”
男人的肩膀,就是拿给女人靠的,但我这肩膀,是属于薛姐的啊!不过,看在冉冉这般清纯,又这般标致的份儿上,我还是让她免费的靠一会儿吧!毕竟,人家好不轻易才睡着,我如果把她喊醒,有些太不名流了。
我已经好久没下歌来听了,或许现在风行的就是这类。毕竟,风行歌曲这玩意儿,甚么样的曲风都有,前段时候不就有个狐狸叫甚么的吗?那玩意儿听着,也跟鬼叫差未几。
市里电车最多的时候,是九几年,当时用的恰是这第四套群众币。我要没记错,当时的车费,仿佛真的是一块。
我去了三泉路口,在一点二十九分的时候,公然有一辆看上去很旧,油漆都已经脱落的电车,慢悠悠地开来了。
“呜呜……呜呜……”
薛姐如果看到了这画面,必定会妒忌,不过现在她不在,只要我不说,她便不会晓得。
除了我以外,车上一个搭客都没有。
“我是第一次坐这车。”我答了一句,随口反问道:“你常常坐?”
“之前如何没见过你啊?”冉冉扑闪着奸刁的大眼睛,笑嘻嘻地问我。
冉冉的耳机掉了一个,我谨慎翼翼地拿了起来,想悄悄给她塞回耳朵里。但是,她这脑袋是靠在我肩膀上的,耳朵恰好贴着我的胳膊,没法塞。
“坐车要给钱啊!全程一块,只能用这一版的群众币,新版的不认。”薛姐说。
我上了车,把薛姐给我的一元钞票投了一张进投币箱里。
车停了,路边立着一块锈迹斑斑的站牌,勉强能看清楚,上面写着夺命坡,另有402甚么的。
“好听吗?”
电车停了,车门“哐当”一声开了。
是人,是鬼,还是尸,作为由人的我,只要一闻味儿,就能闻出来。这个自称为冉冉的女孩儿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暗香,这是少女的香味,厉鬼和尸身甚么的,是绝对假装不出来的。她是个活人,在肯定了这个以后,我立马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