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谢姝宁带着月白分开了谢家入宫时,绿浓内心头的怨气就一日赛过一日。
匣子并不大,恰好是能包容信封的大小,里头厚厚叠了一层已经拆封了的信。宋氏亲手取了最上头的那一封,递给她,道:“喏,拿着瞧吧。”说完,则忙转头让月白下去安设东西不必在这服侍,又让柳黄去打盆温水来。
若说如果贵为皇贵妃的白氏过得不好,仿佛并不大对。她是后宫第一人,怎能算是不好?可若说好,她面上的蕉萃怠倦,谢姝宁肯一点不落地全数看在了眼里。
她只想好好地活下去,并不肯意掺杂进皇家的权力旋涡。
宋氏悄悄拧她一把腰间软肉,“哼”了声,“那但是我亲哥哥,我用得着妒忌你?”
宋氏也不笑了,看着她正色道:“娘娘可好?”
绿浓恼了,上前撕扯起来。
选秀之日,只怕已是迫在眉睫。
肃方帝的年纪对一个帝王来讲,并不算大,若能安安稳稳地坐在他的龙椅上,只怕有得是时候坐上好些年。再者,肃方帝的宗子,还是个垂髻小儿,又非皇后所出。以是,凡是有小我能再诞下皇子,太子之位,还是难说。
这是生在帝王家,不免的事。
趁着柳黄去打水的工夫,谢姝宁吃紧从已经扯开的封口里取出信来。
几人这才发明,不知何时,谢姝宁已经散着发披衣站在那了。
她迷惑着,将那封小些的取了出来。
谢姝宁又将信纸塞回了信封里,笑着摇点头:“说是这一回入京,会再带上两小我。”
宋氏未曾拆信,天然也就不晓得里头写了甚么,见她皱眉,不由猎奇起来:“里头写了甚么?”
皇家的事,能不掺杂最好便不掺杂。起初,肃方帝只是端王爷,皇贵妃只是白侧妃,现在的惠和公主也不过就是个小小的郡主。故而同他们交友,利大于弊。可现现在,倒是与虎谋皮。一个不慎,或许就是万劫不复。
“两小我?”宋氏咀嚼着这三个字,“莫不是你舅母跟表哥?”
玉紫遂猎奇地问月白,“月白姐姐,皇宫里可好?”
谢姝宁不由模糊期盼起来。
正想着,宋氏又问了起来:“你这一回入宫,可见着了皇贵妃?”
“那……公主呢?”宋氏沉默了会,又问起纪桐樱来。
谢姝宁倒也真的有些倦了,就下了炕,先回了潇湘馆。
“可不是。”宋氏亦是眉开眼笑,极尽愉悦之色。
谢姝宁见她答非所问,抢过月赤手中的帕子自顾自往额上一抹,随即凑上前去,又问:“娘舅的信呢?”
一进玉茗院的门,她就急巴巴地往正房冲去,也不等守门的丫环施礼,自个儿翻开帘子便走了出来,一叠声问道:“娘亲娘亲,娘舅的信在哪?”
四个丫环里头,她年纪最小小,可仗着是桂妈妈的女儿,说话倒是刻薄刻薄得短长。
谢姝宁晓得在宋氏内心,自藐视着长大的纪桐樱,同本身是一样的,内心不由悄悄警戒。
“见着了。”谢姝宁直到这会,才真的长舒一口气。
这一回,他特地别的写了一封信专门只给她,这便申明他要带的人,毫不浅显。
现在进门听到月白三人的对话,顿时嘲笑了声,道:“就你的身份,去了宫里也白去,返来也不见得聪明了多少。”
几人这才接踵轻手重脚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