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已重掌凤印。”舒砚将视野从字条上抽离，嘴上说着喜信，面上神采却格外凝重。
至于这让步是何，另有待确认，但起码有一点，他们这会已经晓得。
——弑君夺位，搀扶太子即位。
但转念一想。他今晨来时，宋氏还特地让人给他添了碗筷一道用饭，他这内心头就又觉畅快了些许，遂拔脚往里头走。
舒砚问他，天然没有问错人。
她一向在等白家的回执。
但汪仁并没有当即答复他。而是收起了面上有些涣散的笑意，正色说道：“这件事，得先问过你姑母。”
非论皇贵妃让步了何事，那件事都必然不会是功德。
“宫里头近些日子的动静，热烈着呢。”汪仁将字条给了舒砚。屈指在雕花椅把上轻叩，面上暖和笑着，语气平平。
肃方帝偶见之下，不由欢乐非常。
正想着，汪仁蓦地顿住了脚下法度，转过甚来看他们，皱了皱眉似有话要说，可微微一敛目却又将头转了归去。
“这并不满是功德，最多也只能说是吵嘴参半罢了。”燕淮搁下有些凉了的茶，解释道，“后宫里的女子，翻身与否，凭的还是皇上的心机。皇贵妃本日得以重掌凤印，便证明她必定在皇上跟前重新得了脸，做出了让步。”
汪仁担着司礼监掌印大寺人这么多年，早前先是庆隆帝的亲信，后又是肃方帝跟前的红人，这重重宫闱里，再没有比他更熟谙弯弯道道的人。并且，现在掌着内廷的小润子。也是他一手养大的。
哪像阿蛮那丫头，宋氏这当娘的底子不是她的敌手……
但是埋没在这安静背面的，倒是皇贵妃日渐冷硬的一颗心。
谢翊就也皱了皱眉头，又去看燕淮，喊着“默石”，忧?地问：“但是有何不对？”
他一面持续徐行而行，一面悄悄考虑着，嘴角忍不住悄悄一弯。
谢翊不懂：“这莫非不是件大功德？如何还不欢畅了？”
究竟是从甚么时候起，汪仁汪印公。说话间总将宋氏挂在嘴边的？又究竟是从甚么时候起，每一件到了他手里，都得先想一想宋氏再做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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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乍然闻言，俱是一愣，转眼反应过来倒是一齐微微红了脸。方才下车时，谢姝宁还睡得迷含混糊，燕淮便干脆打横抱了她下来，正巧叫汪仁给看了个正着，而后她下来本身站定时，又因双腿发麻而踉跄了下，差点没能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