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琅琊王写来的。”
“他约我见面。”
琅琊王笑道:“很好。”顿了顿,又说:“我的封地很美,这个季候桃李飘香,风景如画。”
这话说得霸气实足,语气却也非常气人。
琅琊王端起已变得微冷的茶盏,浅浅抿了一小口。他记恰当初母后为他遴选太子妃时,特地将他唤畴昔问话。
谢斓沉默下来,她现在虽与天子在一处,但藩王之事触及政事,她不成能有置喙的余地。并且以天子的性子,还极有能够越求越糟。
冷剑清了清嗓子,不满的瞪了茶娘一眼。见她年约二八,腰若细柳,虽非才貌才子,却也有几分动听色彩。因生在贩子,虽曾决计打扮得素雅,眼角眉梢却带着几分难掩的俗气。
房门被人缓缓推开了。
一番连哄带劝,谢斓负气道:“就算是犯人也有透气的时候,我不想像个傻子一样被人整天看热烈。何况有些私密话被人听了去也不舒畅。”
是呀,他返来的太迟了。
琅琊王心说,好轻易才见了面,何必说些让她不快的事?遂转了话题,道:“我提早入京,是想送你一件礼品。”
琅琊王坐在临窗的位置上,面前长几上摆着一只天青色绘海棠纹的瓷盏。刚沏的茶水,触手温热,茶雾袅袅,茶香幽幽。
芳晴从车上跳下,未几时,又上得车来。她抿着唇,神采显得有些严峻。
他们就如许悄悄等相互对视着,墨浓拽着冷剑出去,到门外把风。
太子笑着摇了点头:“太稳中端庄的反而无趣。”
她亭亭玉立的呈现在他面前,微微一笑,便已倾国倾城。
他又抿了一口茶,现在,茶水已经完整变凉,连最后一丝余温都消逝了。
他没有伸手去拿,任由茶温在平淡的秋风中垂垂转凉。
“坐吧。”琅琊王率先开口让座。
谢斓坐在马车上,却感觉有人在盯着她看。
马车猛的愣住了,谢斓措防不及,差点撞到芳晴怀里。
谢斓晓得这已是底线,便也只好由着他。
她现在写起字来,另有几分先太子的超脱清秀。
说着,从袖内取出一个小小的玉雕匣子,递到谢斓桌前。
“前次你遇袭的事可把朕吓坏了,朕在宫中也不时担忧你的安危,寝食不安。若不派人跟着你,朕如何能放心机政!”
上面的笔迹,她竟格外的熟谙。她曾临摹过先太子的帖子,当时在宫中,能获得一张太子亲身所书的字帖,是一种豪侈。
谢斓从芳晴手中接过一个乌黑的信封,展开一看,笑容顿时凝在了唇畔。
芳晴翻开车帘,向外望去。
“皇儿已是大人,早些年未娶妃子,已是担搁了。这里有一些画像,你来瞧瞧,看是否有中意的人选。”
谢斓低头玩弄动手边的茶盏,缓缓轻声言道:“数年前一别,未想此生还能相逢。猜想您已娶妻生子。看着您安好,阿斓也很高兴。”
他表示宫女一幅画一幅画的展开,悬在壁上。画师高深的笔墨将一个个朴重韶华妙龄的闺阁少女形貌的栩栩如生。或明艳,或娇娆,或端庄,或和顺高雅。
茶娘在一旁泡茶,较着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偷眼瞥来。她自认眼力出众,这位客人身上穿的袍子,腰中悬的玉佩,清楚是上等货品,市道上一概见不着的。
“这是……我吗?”
如他这般景况,那里有好人家的女孩情愿嫁他?没了太子的头衔,他现在虽为一介藩王,可儿人都晓得他曾与天子不睦,谁又敢违逆天意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