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许的胡思乱想中,卫长嬴既是猎奇也是头疼得紧,想要分一用心,竟然路上偷偷揭起轿帘偷看起了帝城的模样。
究竟被遮了一起,现在入目炫团锦簇、烛火光辉,大家穿着华丽珠围翠绕,将室中晖映得光彩万千,让她呆愣了两息方能看清。却见不远处,沈藏锋正含笑将一秆秤递与身边的侍从。
“你去罢。”刘氏笑着点头,见他承诺了,却有些脚步游移,就用心道,“再不出去,旁人定然狐疑你是见着新妇
在柳烟莺语的绝顶,一片影影幢幢。
而后轿外仿佛暗了下来,想来是进了城门以内……公然没过量久,又亮了起来。
除了轿上所悬的瑞麟香外,进城以后又传进一抹清醇、妙曼的异香,卫长嬴认出是三匀香,此香颇具繁华气。约莫晓得卫长嬴这轿上自有香囊垂角,中间又加了白眼香调和,不使香气冲崛起来,反而气味难闻。也不晓得沈家是不是晓得了卫氏焚沉光香遍城的手笔,才特地焚了这三匀香驱逐?
一名全福人上来,接过两人手中的瓢,当着世人的面,往榻下一掷,但见对瓢一仰一覆,世人都是喜上眉梢,掷瓢的全福人笑着赞道:“一仰一覆,大吉大利!恭喜三公子、三少夫人了!”
大魏承平百余年,固然近些年来吏治崩坏,鼎祚有陵夷之象,但是帝都仍旧气象万千、雄浑高伟,涓滴看不出来现在的危急。
但卫长嬴现在又饥又渴,也顾不得蹙眉,与沈藏锋换过以后,一饮而尽,倒是借机聊解口渴了。
卫长嬴双颊艳若桃李,低头不语,沈藏锋倒是笑着与世人客气起来。
刘氏忙号召沈藏锋与卫长嬴坐到一起,同牲而成的炊食由两位全福之人端上来,意味性的喂他们各用了几口。跟着,斟满郁金酒的瓢在一片喜气洋洋中被一对粉妆玉琢的孺子递了上来。取匏瓜剖开的对瓢内,酒色潋滟,映托得系在瓢尾的艳红丝绦光彩鲜丽欲滴。但是匏瓜味苦,染进酒味,是以这酒看着甘醇,入口却苦涩得紧。
内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彩衣少女非常活泼的鼓掌道:“大嫂子说的极是,这会儿合座来宾都等着三哥你畴昔敬酒呢!三哥你还不去,莫非怕我们在这儿把三嫂子吃了么?”
她却没想到卫长嬴如许实在,倒是愣了一愣,才令下人:“去取盘精美些的点心,再斟一盏羊乳来,调用蜂蜜。”下人未走,又问卫长嬴,“三弟妹可有甚么忌口的?”
这么一愣神,被使女碰了一下,才起了身,复与沈藏锋交拜。
拥进房来的妯娌姑子自是早一步先看清了这新妇的面貌――明艳照人,即便放在一群美人儿中间,也还是能够得一句明丽素净的赞成。最可贵的是新妇现在通身的连城珍宝,却不觉俗气,反而彰显出雍容华贵之态。
卫长嬴一愣,刘氏也奇特的问:“槐花糕?这两日家里忙得紧,我记得宴上没有这道点心呀,是谁拿过来的?”
……也就看了这么一眼,轿帘就被黄氏毫不客气的遮好。隔着帘子,听她低声与抬轿的轿夫道:“走得稳点儿……帘子撒开来了。”
闻说他要出去接待来宾,卫长嬴下认识的昂首望了他一眼,不想沈藏锋也恰都雅向她,两人一对望,神采都更红。刘氏等人看在眼里,都笑着赶沈藏锋:“再不走,新妇多看你两眼,你就要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