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摇摇摆晃的,几乎栽倒在地,幸亏扯住了西屏,这才没有跌倒。她咬了咬牙,一把抗起了床上的褥子,一会儿小娘出去了,总不能躺在地上吧?现在可正下着雪,天冷着呢。她想着,又想拿伞,但是如何都拿不下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感受一阵地动山摇,屋顶上的瓦收回咣当咣当的声音,那长长的铜制瑞兽灯闲逛闲逛的,目睹就要朝着床上倒来。
南枝在新的屋子里,换了褥子床帐,取出来厚厚的新锦被,李子期才将裹得像是一条毛虫普通的十八娘抱了出来,悄悄地放在床上。
南枝伸脚一踢,那灯朝着相反的方向倒去,砸在了一个红木大箱笼上,收回了轰的一声。
“小娘,我们厨房里也起火了。”南枝咬着嘴唇,她刚给小娘做了鱼汤,怕她一会儿要热水,灶里的火一向烧着呢。
接下来又闲逛了两三次,惹得十八娘差点将刚吃的酸汤鱼全都吐了出来,才渐渐的重归安静。
冠军侯府因为统共就她和李子期两个仆人,是以下人也未几。北流很快便数完了,全都在这里了。
十八娘夹起了一块鱼,轻咬了一口,“就是这个味儿,我如果没有李子期,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如果没有南枝,那必定每天都食不下咽。”
南枝赶快跑了畴昔,扶了她起家,又往她的背面塞了软枕。
大师全都灰头土脸的蹲在雪地上,也不晓得这园地动甚么时候能够停歇。
“十八娘,没事吧?”十八娘扭头一看,只见李子期手背上尽是血的跑了过来。
一时之间,全部长安城中如同变成了人间天国,到处都是尖叫声哭喊声,更可骇的是,现在方才入夜不久,家家户户都点了烛火油灯,这灯一倒,很多屋子都烧了起来,火光冲天。
刚才的那间尽是酸汤鱼的味道,一片狼籍。
十八娘看着不断下着的大雪,大楚的百姓们,这个年关可就难过了。
她一展开眼,就看到南枝悄悄的将端着酸汤鱼的托盘放在了小桌上,正站在床边挑灯芯,暗淡的屋子一下子亮堂起来。
十八娘笑着点了点头,看了看她的脸,“怎地哭了?眼睛都红红的,侯爷呢?”
十八娘摇了点头,“不消管它,北流盘点一下人数,只要人没事就行。”
南枝说着,手脚敏捷的端了小桌,将那酸汤鱼另有饼,一些小的配菜满满铛铛的摆好了,又将那银筷子放在筷托之上,用小碗替十八娘乘了鱼汤。
“但是小娘,你胎像不稳,不能下地,奴没有效,又抱不动你。”南枝急得的确都要哭出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小炕桌一扔,然后用厚厚的被子,将十八娘包裹了起来。
李子期一把搂住十八娘,“都好,他们都去碧波阁那块儿了,我担忧你,就跑了返来,路上被掉下来的瓦砾砸了一下,无妨的。”
“我没事,你如何受伤了,地动了你如何还到处跑,我父亲母亲可还好?”
“闻着这个味儿,感受我肚子里的馋虫都要出来了。”十八娘笑着想要起来。
不一会儿,这个演武场上便挤满了府中的下人们,雪还在不断地下,长安城倒是地动了。
“那里就哭了,烙饼烟大着呢,熏着了。侯爷说去谢明慧郡主的拯救之恩。”
自从当年朝华夫人生荣阳公主,写了本小册子以后,这羊奶也成了长安城中有身孕的娘子们,必备的睡前饮品了,十八娘食得固然不算顶邃密,倒是挑人。除了南枝,别人煮的羊奶她都嫌腥,一口也喝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