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撒十多年没有县令。不是朝廷不给遴派,而是派来的人在乌撒待不下去。
不愧是齐家的人,都被天子夺去兵权,堂堂嫡宗子沦落到偏僻小县做个县令了,竟然还敢这般张狂。
他和展蒙两家是邻居,几十年的情分,他们两个春秋相仿,前后脚进衙门当差。
“呵呵,他可不是平常县令,”白面男人放下茶盏,淡淡的说道:“你在县衙当了十几年的差,可曾见过带着这么多保护到差的县令?”
齐县令不好惹,马县丞则是个地头蛇,展蒙两处都不想获咎,思来想去,决定遵循马仲泰的话去办。
“大奶奶,实在不可的话,您给都城写封信吧。”把这里的环境照实奉告世子爷或是冯尚书,紫薇信赖,那两位长辈定会为二蜜斯做主的。
“……大人,您看――”
顾伽罗对上紫薇心疼的目光,听着她含混其辞的话语,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马县丞靠着这一手,挤兑走了很多前来到差的县令。
站到后衙街的街面上,展蒙正都雅到十几个齐家的保护不止从那里弄来了梯子、黄泥、瓦片等物什。正大张旗鼓的补葺后衙房舍。
展蒙,也就是县衙门口的衙役乙,详细的将方才产生的事说了一遍,重点将齐谨之的‘号令’说了说,而后抬开端,满眼等候的看着座上的白面男人。
“他公然这么说?”白面男人没有看他,而是专注的端着茶盏品茶,状似随便的问了一句:“对了,他一共带了多少人来?”
“好家伙,这些穿戴绫罗绸缎的人。竟然只是齐家的奴婢和主子,”展蒙搓了搓牙花子,马仲泰说得没错,新来的齐大人,公然跟他见过的县令不一样啊。
展蒙摸了摸下巴,“你持续在这里盯着,我去传话!”
十几年下来,小小乌撒县风起云涌,段、展两个皂隶却始终安然无恙,太承平平的吃着这碗公家饭。
段猫乍舌,“娘了个乖乖。他们真是第一次来乌撒?”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买东西的处所。
他和段猫都是苗人,高祖年间全部盗窟都下山归流,取了汉姓,在县城安了家。两家的祖辈还机遇偶合的做了县衙的皂隶。
当然也有脾气硬的,咬牙忍了下来。但很快,马县丞的其他招数争相涌来,各式花腔逼得人只能想体例调离乌撒。
如此几次了几次,吏部对乌撒的环境也有了耳闻,不过这处所偏僻,朝廷底子没有放在心上,为嫌费事,最后干脆不给乌撒分拨主官。
而她们家二蜜斯,却要跟着齐家大爷在这里度日,不是一天两天,起码要在这里过上三年哪。
紫薇几个底子不敢多言,悄无声气的缩在角落里。
他不是说了嘛,‘该如何办就如何办’!
段猫憨傻的脸上闪过一抹了然,用力点头:“我明白了,阿蒙哥。”
明显都是归流的苗人,这马仲泰却跟个汉人似的。整日里咬文嚼字。说句话也恁般费事。
温馨的车厢里,这会儿已经只剩下顾伽罗和她的几个贴身丫环,段氏和薛氏早就回各自的马车去照看后代、分拨家务去了。
“哟,带来的人很多呀,难怪有这般底气。”白面男人啜了一口差,略带讽刺的说道。
一脸憨直的段猫正窝在县衙墙根儿探查动静。
“大奶奶,商队的管事过来回话,说是已经将一应糊口用品都采购齐备,”紫薇小声的回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