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这些掌柜绝大多数都是冯氏留下来的老班底,但财帛动听心,再虔诚的奴婢,也抵不过真金白银的腐蚀啊。
再者,目前她的首要目标固然是洗白名声。可也要立威,她要用实际施动奉告世人,她、顾伽罗,又返来了!
小伴计不敢担搁,应了一声,缓慢的跑上楼。
与此同时,齐、顾两家的长辈忙着筹议如何发落顾伽罗,顾伽罗院中的婆子、奴婢被捆得捆、关得关。全都乱作一团。如果此时有人趁乱摸进顾伽罗的房间,悄悄偷走几张契纸,也不是不成能的。
顾伽罗一身月红色的男式襕衫,长长的头发也梳做男儿装束,发髻上只簪了一根通体莹润的白玉簪子,暴露光亮的额头,愈发衬得唇红齿白,手里摇着一把纸扇,打眼一看,竟有几分雌雄莫辨,任谁瞧了都会觉得这是个养尊处优的大族公子哥儿。
以是,顾伽罗底子不晓得外头产生了甚么。
有了顾伽罗这一打岔,屋子里的氛围轻松了很多,冯妈妈的怒意也减退了很多,她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跟顾伽罗说:“女人,郝大忠不能再留了,幸亏他一家子的身契都在女人手上,是卖、是放到关外庄子去开荒,全由女人做主!”
但是,顾伽罗将一沓契纸一一翻检了一番,竟然没有找到郝家人的身契。
紫薇承诺一声,回身进了卧房,未几会儿便捧着个一尺见方的紫檀匣子出来。
顾伽罗看也没看,径直进了铺子,小伴计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她。只是当他看清顾伽罗的面庞是,神采有些游移。
想来也是,‘顾伽罗’在酒楼被人当场拿住,然后被押回齐家问责,到最后齐、顾两家筹议将她送到铁槛庵。全部过程只用了一天的时候。而这一天的时候里,顾伽罗都被关在了清河县主院中的一间偏房里。手脚被捆着,嘴巴被堵着,身边连个熟谙的奴婢都没有。
“噗嗤~”冯妈妈本来还一肚子的火气。忽看到顾伽罗噘着嘴儿、鼓着腮帮子的模样。一时没撑住,笑了出来,她伸手揉了揉顾伽罗的头。道:“我的大女人哎,如何还跟小时候一样,净说些负气的话儿。”
顾伽罗将身契全都放回匣子里,扣上盖子,闭上眼睛,尽力在前身残留的影象碎片中寻觅。很可惜,前身仿佛也不晓得这段过往。
深深吸了口气,顾伽罗直接将一本厚厚的账册递给冯妈妈,“妈妈,你看看吧。”
“这、这是如何回事?莫非有人将身契给偷走了?”
“郝大忠?”顾伽罗冷哼一声,啐了一口,骂道:“真是糟蹋了好名字,我看合该叫他‘孬大奸’才是!”他那里‘好’了?所作所为又如何称得上一个‘忠’字?
顾伽罗和她身后的几个奴婢皆是面色一沉,郝大忠没有直接唤顾伽罗‘蜜斯’,而是很客气的唤她‘顾大奶奶’,这摆明没有把顾伽罗当主子看啊。
如此,两位反倒会更加信赖。
此时见了顾伽罗这般说话,冯妈妈愈发必定了本身的猜想。
“如何,几个月不见,郝大掌柜连主子都不认得了?”顾伽罗内心已经有了数,但还是故作气愤的喝声问道。
除非……顾伽罗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她赶快道:“紫薇,把我卧房炕柜上的紫檀雕花匣子拿来,就是阿谁带着锁扣的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