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里,一个长得浅显无奇的中年男人躬身站着,低声禀报。
若非齐家行事隐蔽,且在火器一事上夙来低调,除了在西南边疆,大齐中原地区根基看不到齐家火器的踪迹,贤人早就以‘风险安宁、企图不轨’的罪名直接将齐家火器据为己有了。
现在终究有了借口,齐谨之拼尽尽力也要压服齐令先。
现在却――
“话虽如此,可、可……”齐令先踌躇不决。
齐令先眯了眯眼睛,脸上的笑容变得很冷,内心却愈发信赖老婆和儿媳妇的猜想。
除非是有长了顺风耳的神人,不然底子无人能听到齐令先在密室里说了甚么。
待齐谨之的话告一段落,齐令先才幽幽的问:“你是想以北郊火器工坊为钓饵,引得‘军方’的人主动透暴露来?”
他已经听出来了。儿子既然这么说,定是有了七八成的掌控。没准儿,就在他们父子说话的当儿,西南那边已经到手了呢。
以是,别说是监督齐谨之了,就算是杀死他,只要齐令先发了话,他们都会严格履行。
“还――”
与西南工坊比拟,北郊就如同一头垂老迈矣的牛,吃得草料很多,却行动盘跚、底子干不了太多的活计。
齐谨之虽没有亲见段正道的近况。但用脚指头想也晓得,似段正道这般心比天高、矜持天赋的读书人来讲。断了他的宦途,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
而随后的究竟证明,齐谨之的判定是精确的,“明天中午,萧罡已经命人送来了口信,再三肯定明日去北郊‘取货’的事。送信的仆人还隐晦的提了一句,说‘此事干系严峻,我们家大爷唯恐出了忽略,以是成心多带几小我’。呵呵,父亲。儿子能够鉴定,萧罡多带去的人,十有八/九是‘军方’的人,并且极有能够是嫡派亲信。”
这才是齐家真正的暗卫,或者说‘死士’,他们只对家主忠心,哪怕是家主的老婆、后代,如果家主需求,他们也会毫不包涵的当作任务目标。
“有掌控吗?”齐令先沉声问道,但语气中却有模糊的镇静。
齐令先又细细交代了几句,肯定明日的打算没有疏漏,这才打发齐谨之出去。
齐谨之看到父亲倍受打击的模样非常不忍,无声的叹了口气,亲身端着茶壶给父亲倒了一杯热茶,并直接塞进父亲的手中。
小门后是一级级的门路。
“……父亲,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茶水特有的苦涩味道在口腔里伸展,齐令先混乱的心境垂垂平复下来。
可齐家奥妙工坊的地点,这个引诱就太大了,萧家以及所谓的‘军方’哪怕会思疑此事的真伪。也要拼着性命去探上一探。
齐令先双手捧着茶碗,掌心感遭到温热,他将茶碗凑到嘴边,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都城不是西南,齐家能在贤人的眼皮子底下开设了这么一间工坊,不知支出了多少心血。
齐谨之大步出了书房,单看背影就透着一股子傲气。
齐谨之却很不觉得然,但他还是故作可惜的说:“北郊对我齐家意义严峻,慢说是父亲不舍,就是儿子。若非到了万不得已的境地,我也不肯拿它来做钓饵。但,父亲。容儿子说句实话,北郊的工坊已经分歧适出产火器了。”
齐令先抬手打断他的话,“好了,大奶奶的行迹就查到这里。从马上起,你们几个给我好都雅好大爷。不管他去了那里,见了甚么人,说了甚么话,都要给我查个清清楚楚。别的,告诉西南那边,命他们密切存眷齐勤之和展家的一举一动。特别是齐勤之,他比来有何非常,让西南那边多多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