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扶了阿凝一把,视野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胸口。
嘉正元年的春节到临,上林苑里百花凋敝,唯有梅花开得热烈。仪瑛殿的宫女们受命采摘了各色梅花,插在数只粉彩雀鸟花瓶中,送到皇家家宴的桌席上。
宴席中有舞乐扫兴,但明显几个月大的孩子并没有舞曲的审美,舞姬们刚一上场,赵仪就开端哭个不断。阿凝对赵琰道:“约莫又是想出去逛逛了,我抱他去外头转转。”
俄然,一只婴儿小手巴在了她胸口,悄悄蹭啊蹭的,襁褓里的赵仪呀呀地不知在说甚么,一双眼睛对着赵琰笑着。
“臣弟情意已决,还请皇上恩准。”赵琮道。
公然,只如果个啥都不懂的奶娃娃,就是个小费事。
赵俭被王嬷嬷抱出殿去哄了,赵琰看了眼白姑姑手里仍然睡得苦涩的赵仹,心道这个貌似还挺乖的,因而开口道:“把仹儿给朕抱抱吧。”
赵琰:“……”
嘉正帝喜梅,传闻在祈王潜邸中就有大片的梅花林,是以本日才决计采了梅花来做装潢。
但是厥后,阿凝哄孩子很有一套了,便经常带着小儿子赵仪一块儿睡。赵琰没体例抱着娇妻了,因为中间老是隔着一只磕不得碰不得的瓷宝贝,如果不谨慎吵醒了他,他还要哇哇哭个不断。就连阿凝也劝说他,如果晚了,就回离懋勤殿更近的承元宫里安息,回熹宁宫反而安息不好。
赵琮当真是一副四大皆空的模样,对身边的妻儿也不闻不问,仿佛统统都看破了。饭吃到一半时,他才俄然出声,朝赵琰施礼叩拜,自请去净水寺削发修行。
作为一朝皇后,阿凝原能够把孩子丢给一早就经心遴选好的奶娘和经历丰富的嬷嬷们手里,但阿凝并不如此。三胞胎的孩子,天生就比单胎的孩子来得肥大些,特别是三皇子赵仪,刚出世时才两斤重,就跟只小小奶猫似的,偏一双眼睛黑溜溜水汪汪的,极招人疼,阿凝常常瞥见他,是既喜好又垂怜,底子撒不动手。再加上她这个皇后没有六宫嫔妃供她统领,平时空暇的时候居多,便一门心机扑到孩子身上去了。
嘉正帝有点心塞。临走时对着咯咯笑的小儿子肃着脸警告道:“若再敢惹你母后哭,朕可饶不了你。”
若非阿凝禁止,赵琰早在他们三朝的时候就封下储位和王位了。大齐将来的小太子被他父皇抱着,一双眼睛就这么悠悠然展开了。睫毛又翘又长,眼睛微微上挑,这双眼睛生得像赵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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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伸手抓了一把阿凝脖子下的精美繁复的八宝项链,又咯咯笑着。
阿凝本日穿得是五彩妆花暗绣浅粉牡丹对襟收腰罗裙宫装,外罩紫色根柢牡丹花刺绣的大袖衫,素净夺目而不失持重。此时她外披的大袖衫被小娃娃拉开了些,胸前两座山岳可谓巍峨矗立,内里的对襟上襦绷得紧紧。对襟开口比较大,中间暴露白净晶莹的肌肤,脖子上带着八宝项链,精美的锁骨中间刚好垂下一颗红宝石,纯粹的红色与如雪的晶莹相映托,让人移不开眼。
有一回,她抱着肚子饱饱的小赵仪欲哄他睡觉,成果小家伙俄然哇哇的哭起来,阿凝手忙脚乱的学着白姑姑的模样,给他喂奶、把尿,但是都不管用。她又把小铃铛给放到他面前闲逛,他只停顿了一瞬,又持续哭闹。刚上任未几久的小妈妈听到小儿子声嘶力竭地哭喊,又心疼又无措又无法,最后她也哭起来,母子两个相对眼泪汪汪,哭得止不住。恰逢嘉正帝得了点空,大中午的从懋勤殿到熹宁宫瞧阿凝,见此的确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