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回茶泡得不错，就该拿捏到这个分寸。”她对劲点头，又细品了一口。
低头看看伏在她身边不敢昂首的阿凝，只见一张如雪如玉的小脸，一双眼睛湿漉漉水润润的，吃惊的小鹿普通，别提多让民气疼了。
正值暮色四合，霞光流溢，聆月峰上传来泠泠琴声，如行云流水，令人沉浸。循声而去，倒是一处名唤“东篱下”的小院。
挽月峰峰形略险，马车只能停在半山腰。从小院到马车另有一小段石板路需徒步而行。阿凝领着锦珠锦环以及几个保护，迎着晚间朝霞，缓缓下山。
“申时刚过。”
难怪锦珠找不到了，原是埋没在富强的灌木之下。阿凝的鼻子灵得很，循着味儿就找到了。只不过，仿佛另有别的味儿……
待琴声毕，锦珠才想起手上略显滚烫的茶壶来，忙把那雨过天青色浮雕映日荷花的汝窑茶壶放下，手指放到耳朵前面凉了凉。
“本日约莫等不到教员了，先回府吧。”
她看了看天气，猜想回府还来得及。又望了望那脏乱的杂草丛生之处，还是忍住不喜，亲身解缆去找。
男人目光淡淡地看着阿凝，有几分悠远昏黄，但较着神态复苏。
锦珠朝锦环打手势，锦环却蹲在“从未见过这么俊”的公子身边舍不得走。
“可不是。”锦珠也赞道，“上回大女人都说，六女人您的琴进步可大呢。”
锦珠急道：“当然不救！我们只要一辆马车，救了人放哪儿？总不能让我们女人跟个陌生男人共处一辆马车吧？再说，他这一身行头，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权贵之人的仇家天然也权贵，他的仇家能够还没走远，我们现在带着女人，又没有人护着，可不能惹费事。”
初秋的密林泛着浅淡的寒意，阿凝俄然闻到一股如有似无的平淡暗香。
锦环仍有些依依不舍，“但是……”
锦珠的确想敲她一下。
“他受伤了，我们不救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