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声渐缓,马车渐渐停靠在了路边,现在他们离城门已远,再走一里地就上官道了,夜怀礼不想让夜怀央再往前送,便催促她回家。
夜怀央睨着她说:“若真如此我便封你一个大红包,月半仙,你看如何?”
“这倒是其次。”夜怀礼的声音俄然沉了几分,仿佛包含着某种深意,“起火的启事派人详细调查了吗?”
每年开春是贡期,因为北上路途悠远,以是在过年之前茶庄就要筹办好进贡的茶叶,本来本年的那份早已封盒填箱,前几天却俄然起了邪火,把整座堆栈烧得一干二净,管事心知事情严峻,不敢私行坦白,连夜发了加急信送到王都。
兄妹俩很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看模样是想到一块了,夜怀礼也就不再多言,只叮嘱道:“谨慎行事。”
许是大雪封路的原因,夜怀信达到岭南以后仅寄了两封信返来,以后再无消息,虽说有辞渊跟着出不了甚么大事,但在白家已经发觉是她搞鬼的环境下,难保白行之不会进步警戒,如许夜怀信的任务就更加难办了。
夜怀央站在两辆马车之间,北风吼怒而过,吹得浣花长裙出现了波纹,身后的新月和车夫都冻得缩紧了肩膀,她却浑然不觉,伸出白嫩的柔荑抱住了夜怀礼的腰,低声道:“哥哥,我等你返来。”
“不消了,我不冷。”夜怀央顿了顿,嗓音平增几分怅惘,“我只是在想,这个时候岭南怕也已经落雪了吧,不晓得信儿在那边如何样了。”
黑衣人暗想不好,须速战持久,遂扬起钢刀扑了上来,四名保护与其战成一团,固然对方招数窜改多端,但他们始终严守在马车四周,寸步不离。
就在这一顷刻,草丛中再度飞来暗箭,对准的恰是羽帘裂缝后的夜怀央!保护情急大吼,却被黑衣人胶葛得兼顾乏术,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支箭没入车壁,一声钝响过后,大朵血花在羽帘上晕开。
可贵见她暴露女儿娇态,夜怀礼那颗刚硬的心顷刻化作了绕指柔,他缓缓抚摩着夜怀央的发丝,眼中盈满了愉悦。
岁末将至,家家挂红笼,户户贴楹联,一片喜庆平和,唯独夜家差了那么点意义,一是因为夜怀礼即将返回关中,二是因为江南茶庄那边出了点题目。
“蜜斯――”
夜怀央点点头,心口如同被波浪淹过,分外潮湿,“哥哥,你都晓得了……”
夜怀央淡淡地嗯了声,旋即把头转向了车窗外。
马车一向在摇摆,时不时另有鲜血放射出去,新月吓到手都在抖,却果断地挡在夜怀央身前,夜怀央则悄悄察看着外头的情势,寻觅破敌之机,很快她就看出了蹊跷之处――这帮人从穿着到招式都跟澜王府的刺客非常附近!
归去的路上俄然下起了大雪,如羽如絮,漫天飘舞,放眼望去一片苍茫,几近辨不前程辙,保护表示车夫放快车速,以免不谨慎翻进沟里,新月则把帷幔四角都扎严实了,不让一丝雪花漏出去。
她不是不明白这个事理,可见到马车绝尘而去还是难掩不舍,不由自主地站在原地望了好一阵子,直到马车消逝在视野绝顶。
唐擎风一窒,垂首道:“没有。”
“蜜斯!您如何样?您别吓奴婢!”
俗话说长兄为父,自从夜臻伉俪归隐以后就一向由夜怀礼看顾两个弟妹,固然偶然候峻厉了些,但内心是很心疼他们的,夜怀央何尝不明白,以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更要把家里的统统都安排好,让夜怀礼放心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