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翻开这件东西正合适。”
但也仅仅只是看起来罢了。
夜怀信虎着脸佯怒道:“差未几得了啊,你个小丫头电影,老喜好拆本少爷的台是如何回事?”
夜府倒是比平时温馨很多,大部分奴婢都被夜怀央遣回家过年了,只留下了新月和辞渊,固然人未几,新月还是做了一大桌子菜,又挂上银幡及百喜灯,年味顿时浓了起来。
这些事情夜怀央不清楚,但猜也能猜出个大抵,她不再多问,走上前悄悄握住楚惊澜的手,嫣然笑道:“王爷,我陪您过年可好?”
夜怀央的眉心似湖中波浪般浮起又沉下,快得让人无从发觉,“甚么侍妾?”
登上顶楼,风景还是,只是多了一抹素白纤影,款款而立。
夜怀信嘴角抽了抽,道:“你快放过我吧,别的不说,大伯家那几个混世小魔王闹起来能把屋顶都掀了去,我可不去凑这个热烈。”
夜怀央心中微震,缓缓握住了怀信的手。
陆珩的父亲固然死在了六年前的宫变当中,但族中亲朋犹在,多年不见,除夕该当共聚嫡亲,而唐擎风的家眷就在王都,更不必多说,以是王府里就只剩下楚惊澜一人。
是了,她对他是有所企求的,从那天她信誓旦旦地说要为他报仇时他就晓得了。
“唔……那我便祝姐姐来年觅得一名卓尔不凡的夫婿,如何?”
“王爷府中的烟花真是都雅。”
夜怀央淡淡地啜了一口茶,道:“既如此,本年就由你来讲祝词罢。”
夜怀信沉默了一会儿,忽地仰首喝完了杯中酒,转而对她道:“你无妨也赠我一句祝词,就祝我……祝我来岁闱试顺利通过罢。”
楚惊澜心中本是怒意翻涌,见此景象莫名消去了大半,只冷哼道:“夜家没有烟花么?”
“大哥若晓得你说的这些话定会很欢畅。”
“带好了,不准丢。”
“认服就好,看你还多话。”夜怀央剜了他一眼,倒是忍俊不由。
“等我考上了再欢畅也不迟。”夜怀信举杯与她悄悄一碰,眼中尽是不羁的笑意。
楚惊澜不语,目光淡薄如水,一点一滴融进她内心。
“如何,不信赖?”夜怀信挑眉道。
那女子又玩了一会儿,仿佛感觉没意义,水蛇腰一扭,回身走到楚惊澜面前娇滴滴地说:“王爷,您光站在这看多没意义呀,陪妾一块放烟花吧?”
“你要插手春闱?”夜怀央放动手中双箸惊奇地盯着他。
“下楼罢。”
谈笑间酒已经暖好,新月从炉子上拎来一只六角锡壶,给夜怀信斟了满满一杯,只见他双指夹住酒樽,绕着鼻尖晃了晃却不喝,扭过甚对夜怀央说:“懒向门前题郁垒,喜从人后饮屠苏,姐,你这坛好酒还真是应景,我喜好。”
“有是有的,天然不如宫中赐下的都雅。”夜怀央悄悄浅浅地说着,俄然问了句不相干的话,“如何不见陆大夫和唐侍卫?”
炭盆二字尚未说出口,大麾蓦地落在身上,把她包成了粽子。
方才站在亭子里他一向在回想之前过年时的场景,但越是尽力去想画面就越恍惚,就仿佛一副浓墨重彩的画卷,新鲜的人影逐步暗淡,白华万丈的背景却越来越深切,直往人眼底扎,一片刺目标空缺。
直到夜怀央点亮那一盏灯,他才从中摆脱。
“不必。”她松开手,眼角眉梢都漾着澹泊的悦色,暖民气扉,“君若快意,我便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