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无功名二无机谋,只会打理些小买卖,哪有才气摆平?丢了一个女儿倒是小事,怕就怕夜怀央借此收回商肆的统领权,届时无银在手,那可真比杀了他还难受!想到这,夜弘讪讪地闭上了嘴,干脆转过身不去看那边,任李氏在桌子下用力掐他都不动。
三叔夜弘的女儿夜怀莹就是此中之一。
夜家端方森严,家主不动箸任何人都不得率先用膳,以是在坐的人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夜怀莹顶不住腹中馋虫闹腾,偷偷地拽了拽李氏的袖子,却遭到峻厉地瞪视,顿时嘴一撅,恨恨地望向画板背面的夜怀央。
“你既晓得这些,想必也晓得一家不得出二妃这类不成文的端方,如果让你嫁给了律王,那我该当如何?”
夜怀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不屑道:“不要觉得别人都与你一样瞎了眼,律王那等货品,入赘我都不要。”
夜怀央头顶仿佛长了眼睛,晓得她的一举一动,因而轻掀着唇角懒懒道:“堂姐饿了就先吃罢。”
“我看还是免了罢,夜家再也丢不起这小我,明天起你把堂姐送去婶娘那边,甚么时候进退应矩了再接返来。”
秋高气爽的时节最合适在室外用膳,故园子里常备着一张雕花柏木桌,展开后能坐下十几人,现在长幼都已入坐,一桌子珍羞甘旨也早已上齐,正披发着诱人的香气,夜怀央却不上席。
她穿戴一件轻浮的紫绡衣站在凉亭里作画,右手执笔悬空,在玉版宣纸上细细描画,每动一下,袖口绣着的水色蜻蜓便轻晃一下,在落日的余晖之下闪动着活泼的光芒。
闻言,夜怀莹完整傻眼了。
“莹儿,你这是如何了?”
李氏噎了噎,内心明白夜怀央说的是赏花宴的事,遂谨慎翼翼地赔着笑:“家主,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别活力,归去我会好好管束她的。”
凉亭里悠悠飘来一句话:“没干系,归正堂姐无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夜怀莹窒了窒,昂起削尖的下巴硬声道:“我这么做本来也是为了夜家好!”
这不是方才回朝的澜王吗?莫非她……
“话说返来,你既然说我不讲理,我便给你一个没理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