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教她如何放心?自从落水下毒这连续串的事情过后天子还是第一次来看她,固然只是将她囚禁于冷宫,未作出其他奖惩,可越是如许她的心就被吊得越高,特别在统统证据都指向她的时候还能被天子这般和顺对待,更教她坐立难安。
“从无贰心?”天子仿佛想起了甚么,讽刺地笑了,“真正算起来朕并不是你们白家尽忠的第一名主子,不是么?”
白芷萱鼻头一酸,泫然欲泣,“臣妾过得不好。”
“多亏你死咬着这个不放,不然朕也不会去审夜怀央,更不会获得这本起居注!”天子抬手覆上白芷萱的腹部,寸寸往下施压,“朕忘了奉告你,王雅茹死的时候怀了朕的骨肉,当初送她去澜王府是要她爬上楚惊澜的床,然后用这个孩子管束他,没想到朕的好皇弟事前将了朕一军,白芷萱,你就带着他的孩子先去吧,朕承诺你,会很快送他下来与你相见。”
白芷萱浑身一凛,晓得本身说错话了,立即忙着叩首解释,天子却把她扶了起来,冰冷的五指摩挲着她的面庞,然后滑过胸前,最后逗留在她隆起的肚子上,顺着弧线缓缓地画着圈,轻柔且充满垂怜,倒让心惊胆战的白芷萱有一刹时的错觉,仿佛因为有这孩子天子就不再暴戾,就能放下猜忌宽恕白家。
澜王府书房。
烛光渺渺,青墙幽闭,全部房间里都披发着霉味,天子出来就攒起了眉头,放眼看去,白芷萱正缩在角落里的小床上,仪容混乱,衾不蔽体,微微伸腿便抵到了床板裸.露的钉子上,的确狼狈不堪。
天子悄悄地抚上她的侧脸,行动和顺至极,“萱儿。”
闻言,白芷萱恭敬地垂低了头,袖管以内的柔荑却攥得死紧。
就在白芷萱浑浑噩噩难以言语之际天子又开口了,声音极轻极寒,似暴怒迸发前那骇人的安静。
天子似魅影般无声无息地落座在床沿,大半边脸投于暗影下,看不出是甚么神采,那道深沉的目光倒是半晌不离地拢在白芷萱身上,无形当中缓缓收紧,压抑得让人难以呼吸。
“萱儿,朕是真的很喜好你。”天子贴过来吻着她的脸颊,却连唇也是冰冷的,“十年前,朕第一次在长公主府邸见到你,当时你就美得不成方物,吸引了在场合有天孙公子的重视,当时朕就在想,必然要让你成为朕的人。”
天子站起家来,接过侍卫递上的帕子擦了擦手,袍摆轻扬间人已在五步开外,瞬息就将那具死不瞑目标尸身扔在了身后。
“六年不见,楚桑淮真是越来越丧芥蒂狂了。”陆珩斜勾着嘴角,目中尽是调侃,却蓦地一转看向了楚惊澜,“如何,夜怀央听到这个动静没高兴得蹦起来?这但是她布的好局,收成颇丰啊。”
天子语气还是轻缓,却似炙铁入水,刹时教白芷萱心境沸腾,颤栗不止,她立即从床上爬起来,不顾身子沉重,咚地一声地跪到了天子脚下。
天子并没有想到,仅仅两个时候以后,远在皇城外的楚惊澜就已得知了这个动静。
是谁?是谁捏造了一本如许的起居注欲置她于死地?
“皇……皇上……”
“先是王雅茹落水,夜怀央中毒,然后是窜改起居注,再加上白家数次行刺不成,楚惊澜反而派人去岭南救白行之,白芷萱,你另有甚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