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害皇后,是谋逆的大罪。
花婉心中不知是喜是惊,走着走着,腰却渐渐挺直。
太子身后走出一个记录的笔官,手里捧着黄色的供纸,拎起玛瑙垂软有力地手指沾了血,画了押。
陪侍的青烟和辛墨相互对视了一眼,眼底透暴露担忧和不安。
——受命于天。
大梁汗青上统统的储君,都是出世在此处,无一例外。
元烈向内殿望了一眼,目光清隽,似有千言万语未曾提起,也不太悄悄感喟:“好好照顾安宁。”
莲姑姑就坐在床边,神采怠倦,眼底青乌,像是几天几夜没合过眼。
她微微展开眼,满身酸软有力,又缓缓闭上眼,这几天,她就在这类混乱的昏睡中,面前一向是光怪陆离的色采,将醒未醒,非常难受。
杨玺扶住桌角,深深吸了一口气,写下最后一个字。
最后她停了停,深深松了一口气,身形晃了一下,有些有力。
转眼,三天已至,宫里宫外死的人却不尽其数。
杨玺在一阵昏茫中醒了过来。
为了让公主殿下不再去找唐美人的费事,太子殿下命她日夜燃烧安神香,奉侍公主所用的汤药也加了药。
“噗——”利刃入肉,玛瑙痛得睁大了眼睛,看向面前。
安宁进了内殿,氛围中满盈着药味,因为开了窗,已经有些淡了。来来去去的宫女们神采谨慎,行动轻巧,没有收回任何声音,只是面孔非常的陌生。
方嬷嬷神情苦涩,低头应是,回身出去。
太子离她极近,反手握剑,直插入她心脏,语气冷酷,眸色如幽冥般空虚:“孤,从不信天命。”血流如瀑,刹时染红白刃。
而床上的皇后娘娘,脸颊肥胖,面色泛黑,从榻上暴露的手腕只剩下皮包骨头。
“殿下!”方嬷嬷跪倒在地。
——玺。
方嬷嬷出了殿门,正巧瞥见元烈元公子拾级而上,从内里徐行走出去。他神采安闲,身上带了点慵懒。夏季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有种温和的气质。
方嬷嬷几近要惊叫,身后一个淡淡地声音:“我在这里。”
花婉本身也是一惊,她在这玉秀宫没有甚么存在感,都觉得公主已经将她忘记了。
利剑出鞘,锋芒刹时照亮这间阴暗的地牢。
玛瑙口中吐出大口大口的血来,脸上却带了笑。杨钰利剑一拔,撒出一蓬血。玛瑙眼中亮光寂灭,终究垂下头去。
送走了元烈,方嬷嬷回了内殿,撩开重重帘帐,却吓了一跳——床上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