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永再醒过来的时候,贼人一事已经灰尘落定。
中间,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和尚满脸怒意,把文书摔在地上,指着衙门里躲在桌子下的县令骂:“狗官!我该当今陛下旨意下山游方,度牒籍贯文书一应俱在,现在腹中饥饿,来领赋税,尔等鸟人不给赋税倒也罢了,却为何要冤枉我是谋逆反贼?”
叶永却很高兴的笑了,雨露均沾事理,他还是明白的,而最让叶永高兴的是,他又看到了但愿,如刘班头这等粗鄙之人都能以功绩进官身,他叶永,只要再破几个大案,如何会没有但愿?
听叶永问起这些,刘班头满面红光,眼中尽是亲热,只说此次立的但是泼天的大功。
叶永皱着眉头抹洁净脸上的唾沫星子,才推开刘班头,问贼人是否都抓到了。
县衙门口,衙役捕快躺了一地,重者口吐鲜血。
叶永不置可否,只问:“我们只是不入流的劣等捕快,朝廷封赏还落不到我们头上吧?”
说罢,刘班头将那一包银子留给叶永,拍着胸脯走了。
未曾等叶永读完城墙上的布告,就被人拽走了。
见叶永醒了,那张丑脸尽是欣喜,话语间按捺不住的冲动:“哎呀,哎呀呀,叶兄弟你可算醒了,可把老哥哥我担忧死了……”
刘班头有些忸捏,扭扭捏捏的说不出话,末端,只捧了一大包银子出来,放在叶永跟前:“兄弟说的对,苦差累差,都是我们兄弟干的,兄弟你豁出去了性命,那更不消说,只是,府尹奏表报功的时候,我们这班人,只提了哥哥我一句……”
刘班头攥紧了拳头,长出一口气:“兄弟你这辈子如果不出人头地,那老天赋真是瞎了狗眼!我这就归去找府尹,哥哥走了以后,这班头的位置,就兄弟你来做,这贼人一案,兄弟你有胆有谋,你来坐哥哥的位子,谁也没话说……”
路上任凭叶永如何问,刘班头都只哈哈大笑不答复,只卖起了关子。
叶永丢了两枚铜钱,就走了。
回到了堆栈,刘班头扶叶永坐下,仰天大笑三声,惊跑了店中很多酒客。刘班头不觉得意,将坛子里的冷酒径直饮下半坛,冻的打了个颤抖,才抹洁净了嘴巴,刚要开口,却被叶永打断。
这些光阴里,都城也跟着天暖变得重新太安然闲起来,至于那妖雾,仿佛被人忘了……
月末,叶永正式正为叶班头,部下捕快人手可差遣者一十八人,因叶永学问不俗,为人又知礼节,只上任月余,竟在贩子颇得名声,而新任府尹以及衙门师爷主簿,也都对叶永刮目相看,礼待三分。
桌下那县令惊惧不能言,下袍浸湿一片。
据刘班头所流露,这些贼人乃受前明已故余孽吕留良反清思惟所影响,从贼人家中搜出大量吕留良生前所著文章、诗词,其诗词当中,多有“谤议及于皇考”谈吐,雍正天子读了以后,当朝痛骂吕留良:“夫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吕留良于我朝食德服畴,以有其身家,育其子孙者数十年,乃不知大一统之义……”
叶永喝着热茶,头抬也不抬。
刘班头有些惊奇,死死的盯着叶永的神采,见其神采不似作伪,反问道:“此言当真?”
大字不识一个的刘班头提及话来竟如此文邹邹的装腔作势,让叶永非常难受和不风俗。
雍正四年春节畴昔,直到雍正五年上元节摆布,街上抓人的衙役终究停止了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