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王干部哭丧着脸,拽着刘老头的破衣角,边走边压着嗓子神采诡诡谲谲的说:“老先生啊,这病来的怪,我十里八村的郎中求了个遍儿,有说是染了风寒有说是风热!
门里的老妇人瞪着有些浑浊的眼,张着没牙了的嘴茫然的看着面前湿透了的一群陌生人。
刘老头俄然立足,不紧不慢的弯下腰,烟杆子在脚下的千层底布鞋上悄悄敲了敲,磕洁净了烟袋锅里的烟灰。
老妇人瘪着嘴,有些警戒,直到公社干部一脸不耐的解释了半天。
“孽障!”刘老头俄然吹胡子瞪眼标吼了一句。
刘老头唑了口烟,眯着眼:“说甚么?”
看到有人出去,张家老二目光极其怨毒的冲着刘老头他们笑,笑的极其诡异。
被戳破了,公社王干部脸臊的通红,梗着脖子支支吾吾:“还不是为了救人,死马当活马医……最后不是也没用……我就说这是封建科学吧……”
……
说到最后两个字,王干部还决计减轻了语气!
一旁的老衲人却瞪了眼儿,笑眯眯的凑了过来,却不想叶青那女人已经收起了手绢儿,咯咯的掩着嘴笑。
王干部说到此处,张了几次口,欲言又止。
刘老头借着瓦檐挡了雨,从随身的油布包里摸了一角东西出来。
氛围很潮湿,且闷,乌云重重,要下大雨的兆头。
闷雷撕破了乌云,啪嗒啪嗒落了几滴豆子一样的雨下来,砸到人鼻子上,微凉。
虽摸不太清楚面前这些人的详细秘闻,可听那邋里肮脏的老头儿问起这事儿,王干部却犯起了顾忌,犹踌躇豫的不肯说。
退无可退之时,张家老二眼中的惊骇终究化成了一声怪叫……
屋里俄然的传出了怨毒的嘶叫声,接着是女人孩子惶恐失措的大哭声。
只半晌,那雨便猝不及防的变成了滂湃之势,搅起了一地的黄泥。
王干部却未几说话,只猫了半具身子出来,勾着头孔殷的往里间看,内里正传出呜呜的女人哭声。
当初是他构造人下的江,虽说是为了找那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阿昌,可现在若这些人真出了甚么岔子,这个村庄也就差未几即是垮了一半,他这个芝麻大的官还接受不起这结果……
一向耸拉着眼皮老神在在的老衲人此时也微微展开了眼。
那姓刘的老头便拿烟杆子戳着王干部的额头没好神采的说:“磨磨叽叽,有甚不能说的?你们这屁大的村庄,没了这些壮劳力,田里地里的活你来干?”
刘老头闻声排闼而入,拐了几道门,进了一间屋子。
张家老二忽的温馨了,愣住了普通,一脸的板滞,随即望向刘老头的眼中,本来的怨毒之色垂垂的化成了惊骇,蹬着腿往墙根里缩。
王干部看的清楚,那是巴掌大小的一方黄纸,上面弯曲折曲画了一个“镇”字模样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