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自去重新煎药,徐嬷嬷斟茶给秦细雨漱了口,又绞帕子净了面。
“想必是在老太太屋里吧。”
徐嬷嬷刚要解释,康嬷嬷又说,“老太太传闻女人甚么事都不记得了,急得不得了,赶紧打发我来看,又催着外院去请大夫。如果女人有个三长两短,老太太可如何跟二老爷二太太交代呢!”
秦细雨还在一知半解的囫囵吞枣,正院已有小丫环来报,老太太已带了大夫往水北阁来。几小我赶紧往院外迎去。秦细雨不免心中惴惴,康嬷嬷作为一个有面子的下人,已经如此凌厉霸道,老太太还指不定如何独裁独裁呢。
“这康嬷嬷好吓人!”秦细雨扶着心口向徐嬷嬷抱怨。
康嬷嬷并不粉饰目光中的核阅,“不管二女人健忘了甚么,都是聪明还是。”
膝盖还鄙人沉,手肘已被康嬷嬷稳稳拖住,只听一个衰老的声音抱怨道,“你这孩子,如何不在床上躺着?既是病了,就应好好养着调度着。我看看,这回可吃了苦头了。”说着一双温热干枯的手拉起秦细雨。
“我落水了?”想必是落水导致的穿越。
还没走到院门,劈面撞见五六小我,康嬷嬷扶着一人走在最前面,秦细雨来不及细看,规端方矩地施了一礼,虽说不甚标准,起码诚意颇丰。
来不及细想,茜儿已扶着一人进了屋。这妇人穿了一件鸦青色团花滚青金万字不到头对襟褙子,头上插了铮亮的金钗。身材高大富态,皮肤白净细致,带着锦衣玉食浸润出的雍容,又有世事无常历练出的判定。
一行人进了正房,老太太在上首落座。大夫给秦细雨细细诊了脉,只说无妨。
秦细雨靠在迎枕上谨慎应对,“想必是康嬷嬷吧?康嬷嬷好!”
茜儿一听,伸手拦了一下新月,抬脚就往外走,“这跑腿的事还是别劳动新月姐姐了,我往正院走一趟吧!”没等世人反应过来,已经出了房门走远了。
不记得老太太仿佛是一项滔天大罪,这句话明显触怒了康嬷嬷,凌厉的眼神定定地盯着秦细雨核阅了很久,这才缓缓答道,“老太太是二女人祖母。”
老太太又诘问几句,交代几个丫环领着莫大夫下去写药方剂,屋中只余祖孙二人和两位嬷嬷。
“女人方才醒过来,看着不太安妥就顿时去回禀老太太,还没来的及跟女人说。”徐嬷嬷仓猝解释着。
老太太拍了拍秦细雨的手,“傻孩子,如何还呆立在门外,快同祖母出来让大夫瞧瞧。”
秦细雨心中一抖,这目光好利!低声回道,“不敢当嬷嬷奖饰!”
“唉!女人真是忘的洁净!白苹一家向来与康嬷嬷亲厚。白苹此次被罚,想是康嬷嬷对女人有所不满,这才峻厉了些。平常康嬷嬷为人非常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