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太太还是父亲梁渭身高低工夫?如何投其所好?
接了针线来,燕羽并不急下落针,却同丫环聊起天来。“新月进府多久了?”
“在知府老爷府中,是服侍哪位女人公子的?”一边问一边又绣了几针。
燕羽倚在窗前,手中捧着一杯碧螺春,望着蒙蒙细雨发楞。小燕羽留下的烂摊子急待她去处理梳理,就如同面前的细雨层层叠叠,多如牛毛。
“先解了燃眉之急,再渐渐想体例!”
燕羽一早去看了碧树,白苹与新月两个照顾的非常殷勤。伤口已换上洁净白布,没了昨日鲜红的触目惊心。掠过脸又笼了头发,小脸惨白双目紧闭规端方矩的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甜睡的慵懒,温馨的可骇。
如果本身这个女人没出息,下人忠心耿耿也没前程,谁情愿跟个窝囊主子呢?诸葛孔明够忠心了吧,可惜赶上个扶不起来的阿斗,还不是早早领了便当。
“钗镮要看工艺,绞了再当,就只能按金子当了。本来值十两,现在也就值三四两了。”
只见她取了绣架来,把只绣了半片莲叶的素绢帕子重新绷紧了,前后调剂好高度与间隔。挑出花腔子,铺在小矮几上抚平了。又拿起针钱篓来,捡了翠色丝线,流利地穿在针上,递于燕羽。行动行云流水,如蝶舞轻巧。
新月见了,笑着打岔,“女人前两日刚起了头的鱼戏莲叶的帕子还在绣架上,今个气候不好,摆布无事,不如现在绣下去?”
本来是服侍过梁灵羽的。“三女人院子也算是好处所了,如何又给调到倚翠轩了?”
“可另有亲人同在府中?”
“回女人,三女人喜好平静。除了贴身服侍的,并不喜好文渊中间人太多。”
新月躬身答到,“回女人,奴婢进府快一年了。”
“在府中那边当过差?”
江南的春日多雨。这雨不是利落的滂湃大雨,也不是异化着三分寒意的凄风冷雨。这雨,是牛毛细雨润物无声,是风调雨顺五谷歉收,是江南富庶苏杭繁华的风景与注脚。
无法摇了点头,眼神转到手中碧螺春上,青花瓷茶碗中细细的茶针浮浮沉沉。茶已微温,就如同她现在的处境。
当然,燕羽最看重的还是下人的忠心,但是虔诚这玩意是有前提的,要么是共磨难的,要么是有好处有奔头的。所谓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顶着不学无术恶劣粗鄙心狠手辣的名誉,哪个好人家敢娶?是以她目前对于梁家的代价根基划一于鸡肋,属于食之有趣,弃之可惜的程度。
这丫头很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