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府贸易发财,裁缝业非常成熟,不但面料全,式样新,并且代价公道。是以大户人家普通拜托裁缝店来给府中世人制衣。
燕羽不住点头,云想阁颇懂运营之道,几近是兼并了江南地区的高端制衣业。新月提了提燕羽的裙角,“这裙角稍显疲塌了些,想是裁衣时考虑女人身量长得快,留了些敷裕。只是行走之间不太便利,过后我给女人略收一收,等女人长高些了,再放出来。”
燕羽穿上了这件水粉色镶两指月白边的海棠团花褙子,平袖窄腰,胸前四颗白玉扣,上面配着桃粉暗花马面裙,新奇文雅,更衬得肌肤盛雪,一派贵气。
不到一个时候,赖婆子就领了两个厨娘在院子里摆了满满两桌的鸡鸭鱼肉、新奇时蔬,另有不知从那里淘来的两罐米酒。燕羽不教人服侍,只跟徐嬷嬷在屋内用膳。身边的丫环都遣了出来吃酒,留了宋氏与婆子们一桌,丫环们另坐了一桌。
白苹立在中间,只拿眼睛盯着茜儿瞧,茜儿似有查觉,神情非常不满,“白苹,我说的不对吗?你做甚么如许看着我?”
燕羽安抚的冲新月笑了笑,语气转为峻厉,“二喜,你娘便是叫你进了园子,我就得严加管束。这园子里你最小,要听姐姐嬷嬷们的话。问你甚么要照实答复,不成扯谎卖乖,懒怠推委。此次你贪玩迟误了差事,又跟新月扯谎,你可知错?”
等二喜退下了,又转过来对着新月,语重心长地说,“罚了二喜的例银,就奖给你吧。这园子大,人手又少,徐嬷嬷年纪大了,不免有照顾不过来的处所。碧树虽说一向跟着我,但老是粗枝大叶;二喜刚来,年纪小不懂事。白苹和茜儿两个也是小孩子脾气,我看比来两个老是吵嘴。这里也就你的年纪大,也最慎重得用,聪明知礼,还要好好帮我把守着小丫头们。”随后叹了口气,“我这几年,处境不易。可托之人未几,我与你甚是投缘,你莫要孤负了我!”
新月赶紧承诺,燕羽又道,“让二喜拿去浆洗了,内里做的衣裳总要过过水,以后你再把裙子改好。”
梁府的常例,仲春月朔这一天,上到老太太,下到无等的丫环小厮,繁华的除了大毛凤毛衣裳,贫寒的脱去厚重的棉袍棉袄,个人换上轻浮靓丽的春衣。而每一季衣裳的订制,起码也要两三个月的时候,从选料,到量身、订款式、剪裁缝制、到裁缝以后的点窜,非常费时。
只见二喜低着头不肯说话,似是理亏。新月肝火腾腾,脸都气红了。
“回女人,昨日女人纷咐二喜把那四套春衣浆洗了交给我收好。我前前后后问了二喜几次,她只是推委。成果我方才去后院一看,那几件衣裳才方才下水。二喜做事怎能如此懒惰?女人如不加以训戒,今后岂不要迟误了大事。”
“恰是,云想阁并非浪得浮名。不说从各处网罗来的希奇料子,蜀锦云锦应有尽有。单是绣工,独占四大针法。绣工需签订毕生契,才可学习这四大针法,因别的人都不能一探究竟。”
这一日,正逢燕羽歇息,宋虎家的午后送了两斤剑鱼来,说给朗园高低都尝尝鲜。
燕羽指指新月,“你来讲吧。”
新月笑着承诺。燕羽回过身来,看到茜儿满脸羡慕的盯着本身身上的衣服瞧,也不在乎,各自将她们打收回去,又转回身来低声跟徐嬷嬷叮嘱了几句,徐嬷嬷仓促出了园子,往庄头宋虎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