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氏在蕴福堂服侍姚蒋氏用完饭,便叫姚蒋氏打发还来,说她这一日辛苦了,就不消再在那边立规距了。焦氏也算是瞧明白了,至心不要她立规距,便不会是在她事儿都做了才说这么一番客气话,这几日下来,她总算把这位申明在外的婆婆的脾气给摸清了几分,姚蒋氏的性子便是要人捧着她,不时对她伏低做小,事事请她帮着拿主张,多小意阿谀些,她焦氏的日子才安生好过。
焦氏点头低声一笑,道:“若那两个是儿子,我多少便有些顾忌,两个没教养的丫头罢了,若我真的在老太太耳边上些眼药,老太太便会觉着我不容人,不若甚么话也不说,却又作些委曲样,叫老太太本身猜去。我不吝冒着老太太的不喜,你道今儿我为何非要去琉璃寺,便是预感了会有如许的环境产生,一来嘛,我博了个漂亮的名声,不跟小辈计算;二来,老爷虽说做到了二品大员的位置,可我身上却没任何诰命,有了今儿这一出,老太太晓得委曲了我,必然会同老爷说,如许的事我们不好开口,老太太来讲是最好的,为着这些,今儿这点子事算得甚么。”
焦氏倒也晓得分寸,把话说得非常朴拙,说哪一个都好,只如果老太太给的她再放心不过的。
只不过,姚蒋氏内心再是对劲,面上却并未显几分。焦氏怕言多必失,反而是如许含含混糊的,最是叫人猜想来得结果好,觑着姚蒋氏的面色,便又道:“媳妇年纪轻,原也没颠末多少事,今儿干脆趁着这机遇,求老太太赏媳妇一个得用的妈妈吧,不然媳妇这一去,怕给夫君带来费事,老太太好歹再疼媳妇几分,有了您身边的安妥人,媳妇做起事来也觉着分外有底气!”
姚蒋氏便是如许的性子,姜氏刚回老宅时也是对她这般嘘寒问暖,也曾小意知心,只姚蒋氏概当看不见,以为高门里出来的媳妇,天生便有一股子看不起她的动机埋在内心,以是她各式对姜氏抉剔。现在姜氏去了,焦氏进门,焦氏的家门固然在彰州算是大户人家,只不过在姚蒋氏看来,焦家门弟是比不过姚家的,是以对焦氏便有股子优胜感,焦氏小意的阿谀,她便以为这是焦氏的孝心,焦氏是把她这婆婆放在心上的。
姚蒋氏进门时婆婆早就去了,背面她做了婆婆,五房媳妇哪一个不都防着她往屋里放人的,焦氏这么一说,姚蒋氏便朝她看去,焦氏面带朴拙,并不似言不由衷的摸索,姚蒋氏在内心对焦氏便又添了一层喜好,真觉着这个媳妇是娶对了。
大太太瞧着她婆媳两个做戏,内心直泛腻歪,又有股酸劲一向哽在内心,晓得这时候给焦氏上眼药不是时候,便扯了个由头退出了屋子。
焦氏回到姚府,先去蕴福堂给姚蒋氏存候,大太太正在姚蒋氏跟前说话,见焦氏出去,便热络的拉着焦氏的手,公开里睃了一眼,见焦氏脸上看不出甚么,内心一哼,晓得焦氏会装模样,这后母见着前任留下来的嫡女,老是有一番热烈瞧的,她只作不知,笑呤呤的道:“可算是返来了,今儿走这一趟如何,娡姐儿姐妹俩待你可有失礼?老太太刚才还在问三弟妹回没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