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一刻健忘她,也没有一刻不思念。
跟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在杜然绝望的眼神下,沈郁的身材完整的碎了,碎成了一个个数不清的光点。
时至现在,他在乎的,倒是她所喜好的花。
面对昔日严肃的西王母,她终究果断又固执的说:“离悠,不悔!”
那一声声哭泣像是靠近灭亡的小兽普通,悲戚,而又绝望。
她射中不对,出世体弱,几近活不成,他将她带走,将年幼的她,监禁在那一个沈宅里,日夜伴随。
但终究,她的手里,甚么都没有。
她没有一刻不驰念他,也没有一刻悔怨过。
她被关在了天牢,他被打入了阿鼻天国,今后再也不见,但那两颗切近的心,未曾分离。
沈郁暴露了一个和顺的浅笑,薄唇轻启,像是用尽了力量普通,看着杜然,沙哑的声音倾泻而下。
“碰――”
“傻子傻子傻子!为甚么要去挡住那一击,为甚么啊!我要你救了吗?!你知不晓得我是天道的担当人啊!我不会死的!你是不是傻了啊!”
那成片的天兵天将囊括而来,她从不害怕,他从不在乎,他们的眼里只要相互,也唯有相互。
她婷婷而立之时,他们在一次相遇,她害怕他,惊骇他,回避他,乃至恨他。
他说:“吾爱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
“骗子!你是个骗子!我不信你了,我不谅解你!闻声没有!你给我起来!沈郁!”
情牵九千线,望君终相见。
“然儿,对不起……”
“不!!!”
“卿为……朝朝暮暮……”
他看着她眼底的茫然,心疼的抱紧了她,道:“可惜了,这一片我为你而莳植的曼珠沙华。”
在六合风云之间,在云层翻涌之间,他们相牵着的手,紧紧的不留一丝裂缝。
一晃九千年的光阴已过,她从天牢出来,被西王母下了号令,去尘寰历练,离开仙体,离开影象。
在恍忽中,在泪眼昏黄中,她似是又瞥见了那一年,她在牢底,她在思念着他。
他在深渊,他在盼望着她。
纵使在杜然崩溃的抽泣下,沈郁的身材,仍然在一点点的变成透明,只是他的眼,仍然和顺如初。
她是仙,他是鬼。
她说:“母后,我信赖他。”
她说:“不。”
思路抽回,眼泪崩溃,沈郁的吻停下,分开了她的唇。
冰冷的手指,缓缓触上了杜然尽是泪痕的脸。
一点点的,杜然伸直了身子,一滴血泪,从她的眼角蹦出,在脸上划过了一道血痕,最后滴落在地上。 是谁,在天涯唱着歌……
“霹雷”一声巨响。
他说……
“然儿……”
“那么……这天道,与我而言,又有何用!”
将她的沈郁,完整的带走了。
杜然崩溃的大喊,感遭到手里的空空荡荡,甚么也没有,她发疯似得伸手想要将那些消逝的光粒子都抓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