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的有汉人有僚人,醉态之下一看便知:唱起僚歌,用手中碗筷胡乱挥动的,便是僚人;点头晃脑,谈笑晏晏却醉态实足的,便是汉人。
“既然如此,就谢过黄少爷成全了。黄少爷今后有何需求,与黄伟讲一声便是,黄伟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黄伟感激涕零。“只不过,昨日之事,如果措置不好,须得扳连那栽赃嫁祸之人呐。”他闪现出担忧的模样。
“哎,都是浮名罢了。现在来到桂西这处所,还不是得到处谨慎处置。”黄伟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那既然如此,黄某辞职了。”黄伟渐渐起家,便要走。
只见黄少爷落座正席,右手边是黄伟,黄伟虽游移不肯席地,但在世人蛊闹下还是取了一张竹席垫着坐下了。黄伟觉得黄少爷左边入坐之人是阿才,未曾想倒是一个十八九岁青年,面色倒是白净,浓眉大眼,虽随世人应和着黄少爷,酒桌上也是溜须打趣,却总看得出不是乡间下九流的人物。
“不管如何说,黄少爷该是好好善待人家才是。身材发肤受之父母,何况人家把用饭的家伙事都献给你了。”黄伟闪现出一副热情肠。
只见那赵少爷眼神忽地飘零过来,死死盯了二人一会。
“当然不是,本来黄少爷固然一样豪放对待兄弟们,但是毕竟做的都是些买卖,做事倒是稳妥。只是自从这赵少爷来了以后.....”
“那里那里,这都是朋友间来往相送的物件罢了,算不得甚么。”他脸孔中的对劲更加上头,子虚的谦善里竟绷不住咧嘴的笑。
黄少爷半躺在厅堂正中,手里端着茶碗,碗中泡了些雪环茉莉。卷曲的乌黑色茶叶被热水一激,便渐渐伸展开来,未几时,满室熏蒸了浓烈的茉莉芳香。
“黄少爷战略过人,为黄家挣了一个大面子啊!”
黄少爷喝着香茶,听着阿谀,感觉好不受用。仿佛杯中早已是醇香的美酒,让他从内心醉到了脸上。
因而酒菜中发作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喧华,想是这群男人酒酣耳热,心中豪情荡漾,竟而疯乱了起来。
“公然没错。”黄伟心中暗乐,差点笑出声来。“怕是这赵少爷也并不姓赵。”
“黄先恐怕是对这画作极感兴趣?”黄少爷大手一挥,显出三分豪商气度。“既然先生爱好,看在先生多年教诲我的份上,先生取走便是。”
未几时,仆人取过几块方石,垫在底下,又滚过一方大木圆桌,架在石头上扣安稳了。只见斯须间,桌上摆满了珍羞甘旨,酒肉丰厚,乃是山中奇珍,海里异宝,须得黄伟是广府人,见地遍及,不然就算吃到腹中,也不知所食何物。
黄伟唯唯诺诺,收过画时,他的脸涨得通红,仿佛这大大辱了他的圣贤之道。
阿才没有说话,只是对着黄伟点点头,不知是刀口还疼着,还是心中有甚么惊骇。
“果然是我孤陋寡闻了,我觉得我在这靖西山间也算享了顶尖的福分,不想广府人更胜。”黄少爷顿时感觉口中茶水寡然有趣。
“黄少爷本来就这般吗?”黄伟搭着他的肩膀,悄悄拍着,以示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