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晌午，沈修文还是没比及刘大安返来，只好先回家用饭。回到沈府，阿宝蹲在院子里挖泥巴，沈修文笑嘻嘻地蹲在他身边，蔼声蔼气地问：“阿宝，你这是在做甚么？”
“炊事开得好呗！比来有几桩大买卖。”
那大娘高低打量了他半晌，最后倒是大声一吼：“我又不是棺材铺的人，我如何晓得。”然后翻了翻眼皮子，一颠一颠地持续往街上走去。
沈修文边走边想，感觉康伯方才说的关于糯米的事有些不大平常。何府、许府和杨府都是富朱紫家，固然买几袋子糯米也没甚么，但整件事看来倒是非常诡异。
冯桃悄悄一笑道：“都是自家人，还客气甚么！对了，你还没奉告姨娘，你明天一大早去哪儿了？”
沈修文走到柜台前，翻了翻康伯提早清算好的账簿，“康伯，这一个月收支的米粮都记下了吗？”
而在他灵敏的感知下，仿佛闻声了瑟瑟北风中异化着女人凄婉的笑声，似悲似痛似邪似妖，飘忽如丝，环绕耳背；而后再细谛听去，这声音却消逝不在了，只要呼呼的风声驰聘在耳畔。
沈修文点点头，接着细心检察账目，现账簿上有几笔赊账，不过令人费解的是，这几笔赊账都未几，倒是来自怀县有头有脸的几家大户。沈修文奇道：“何府、许府和杨府的赊账是如何回事？”
“都记下了。”康有财毫不含混的回话。
刘大安轻咳一声，奥秘兮兮地靠近他耳边抬高了声音道：“这几户人家但是给了重金不准我说出去，我感觉应当是生了甚么大事，只是这几户人家都是怀县有头有脸的大户，想来是有损他们的脸面，以是才把丧事办得如此低调。”
这时候已是巳时，躲在云层后的太阳也半露头角，但从县城南面望去，西面上空的黑云还是回旋不去。
康有财笑道：“都是自家买卖，二公子不要客气。”
别看腊月天寒地冻，沈修文这么繁忙了一阵子，已是满身大汗。他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子一边向大掌柜道：“多谢康伯。”
阿宝转过甚看了看他，俄然站起家来，脱掉裤子，一泡尿浇在了泥巴上，然后裤子都没提就蹲了下去，没过一会儿就见他胖嘟嘟的手上捧着一团搅拌过后的泥巴捧到沈修文的跟前，眨了眨水汪汪敞亮的眼睛，非常当真地说：“二哥哥，这是阿宝为你亲手做的饭饭，你可要尝尝哦。”
很快，他就到了米铺。铺子里的大掌柜正在批示伴计搬运米袋子，沈修文二话不说，大踏步走向铺子前停靠的运货马车，拎起一大袋子米粮，用力一提，抗在肩背上，呼哧呼哧地往米铺里扛去。
刘大安“咦”了一声，俄然一拍脑门儿，反应过来，怒道：“好啊，沈秀才，你敢耍我！”
他这个二姨娘向来对本身不体贴，如何今个儿俄然美意扣问起本身来。沈修文顺了顺气，起家对她道：“多谢二姨娘体贴。”
正扛着一袋米粮往里走的伴计听了，笑道：“康伯，我看是您想多了吧，这县城能有多大，如果然出了甚么事，早就传得人尽皆知了。”
金色的阳光流转过县城的宅邸楼宇，却在北风中感受不到一丝暖和。沈修文在棺材铺前去返跺着脚，瞧见从隔壁冷巷子里慢吞吞走出来一个老迈娘，忙上前问道：“大娘，棺材铺的人都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