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奴的错。”秋嬷嬷用力的打了本身一个耳光。
宫女们的神情惶恐,都低头侧目,不忍直视,也习觉得常。
翟宁不放心,就亲身跟着,确保马车是驶进皇宫。
执掌尚工局的秦尚宫不悦的俯视道:“不就是贴个招贤书记,用得着这么久?”
未几时,她们到达了一座宫殿前,昂首可见‘尚工局’三字。
万一秋嬷嬷在一念之间为了明哲保身,立即把她送回郡守府衙,岂不前功尽弃了。但是,又万一秋嬷嬷被说得动容,放她一次?
如何办?
秋嬷嬷将脑袋垂得更低,“老奴在府衙门前等了好久,盼着有人揭榜。”
足足等了一个时候,宫女返来了,带着皇太后的手谕。
甄灿烂从皇宫侧门进入,终究摆脱掉了翟宁的视野,她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要更加谨慎,在揣摩着如何对付秋嬷嬷。
担忧啊!如何能不担忧呢!甄灿烂咬着唇,一言不发,无法而又不幸的模样,全都映在脸上。心想:如果秋嬷嬷能够先带她去知会母亲,只要下了马车,她就会寻机脱身。
晌中午,秦尚宫还说不要把穗染技艺放在心上,将招贤榜一贴,只是向皇太后表白态度罢了,不消去管它了。就因为她喝茶时烫了一下,表情俄然不好,已将数名宫女体罚。这会儿,牵怒到了不幸的秋嬷嬷。
直到马蹄声渐远,甄灿烂才去看恍惚在人潮中的背影,眼神深处是如何也化不开的愁虑。
“下官拜见六殿下。”掌事嬷嬷侧身一拜,恭敬的施礼。
就在思虑间,她谨慎的掀了掀车帘,肯定马车此时在那边。俄然,她认出了与马车同业的两人,恰是翟宁的部下,再朝后一看,看到了翟宁本人。
“老奴很对劲。”
“秋嬷嬷还没有返来?”殿外一个女声喝问。
秋嬷嬷道:“你迟迟不归,母亲岂不担忧?”
宫女们骇得缩了缩。
秦尚宫恨铁不成钢的道:“我一向让你学着我如何管束宫女,你学了十一年,只学会了个‘是老奴的错’!”
青砖,红墙,琉璃瓦。她来到了皇宫中,环顾重重殿宇,巍峨矗立,只觉阴冷凝重。气势浩大,却有一种被围困的紧促。无穷空旷,却寸步难行。
“可有人揭榜?”
闻言,秋嬷嬷面色一变,严峻的指了指木雕屏风,对甄灿烂使了个眼色。
一个宫女弱弱的应道:“秋嬷嬷刚回。”
他等了半晌,神采庞大的纵马而去。
循声看去,是跟着秋嬷嬷出宫的小宫女,也恰是这个小宫女先行进宫请到了皇太后的手谕。甄灿烂笑了笑,这主张太好不过。但是,她心中却模糊不安。
跟以往一样,秋嬷嬷全揽在身,“是老奴的错。”
秦尚宫没好气的低声问:“董家姑奶奶的冬袍制得如何样了?”
“皇宫女官?尚药局的?”说话间,华宗平漫不经心的看了看甄灿烂,眸光一闪,袒护淡淡笑意。
“你是那里人氏?如何称呼?”秋嬷嬷在沉吟不决。
“无人。”
“不必了,”秋嬷嬷道,“把你记得的演练出来,就能初见染技如何。”
那是一种甚么样的愁虑?
行驶了好久,马车缓缓停下。
“尚宫大人息怒,老奴知错了。”秋嬷嬷从速跪下。
“晓得了。”秦尚宫挥了挥手,对秋嬷嬷低声道:“安禾越来越威风了,不就是个贴身侍女,却派人招唤本官。”